伴君如伴虎(1 / 2)

一年半载了,林袅袅总算搞清楚这算怎么一回事了。她魂穿的人的身份是这大盛百姓里最为唾弃的佞臣,众太监之首的大内总管李言,李公公。

众人皆道这李言一身还算有些气运在身,幼时出生在富贵人家,韶年之前在阳溪那片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快活。

而后经历家破人亡,被发卖给人牙子,也因习得字读过书被当时最不受宠的九皇子买去给自家儿子做玩伴。

哪成想太子薨,兄弟阋墙,只剩个老实本分的九皇子,于是皇子变皇帝,皇孙变太子,伴玩变亲信。

后来九皇子薨,太子登基称庆硒帝,而这李言也从一个小小的太子伴玩摇身一变成了人人忌惮的李公公。

坊间传言,在大盛不是帝王一怒浮尸,而是这李言眉头一蹙,这大盛都得抖上抖。只不过倒没人把李言同庆硒帝往男女之事想。

毕竟除了庆硒帝,谁人知这大盛响当当的人物李言不是男子,竟是女子。

原是这庆硒帝疑心重,不愿让男子成为自己的亲信,哪怕是净了身的男子也是不许的,毕竟历朝历代还是有过宦官□□后宫的传闻。

所以思来想去便让这苏雅怡乔装成男子化名为李言,进宫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林袅袅裹着被子将李言这些年来的遭遇都细细梳理了一遍,生怕怕那天说错话就被嘎了。

要知道现在这副壳子里装的可不是什么老谋深算的宦官权臣李言,而只是个老实本分的林袅袅。

思来想去,就一夜无眠,天泛起蒙蒙光亮,林袅袅就起身穿衣洗漱了。

门外候着的小太监听见屋内的响动,瞌睡也醒了大半,想起身为老祖宗漱穿衣,推开门却发现林袅袅早已穿戴整齐,顿时燥红了脸。

林袅袅倒也没在意,向小太监招招手,示意跟着去侍寝。

出了直房,宫道上到处都是扫雪的太监宫女,看到披着大氅拿着手炉取暖的林袅袅,齐声问老祖宗好。

林袅袅简单回了句好,又看向提着灯笼的小太监:“现几时”听见林袅袅问话,本在前领路的小太监侧过身来:“回老祖宗的话,现卯时三刻”

“卯时三刻”林袅袅喃喃自语后,神色陡变,收回迈出的右脚,思索停滞片刻,又迈出左脚:“时间还早,万岁爷近来因北方战事多有忧思,鲜有歇息,你先随我去太和殿瞧瞧,再去伺候也不迟。”

小太监嗻了声就跟着林袅袅往左离去只留下直房外稍显凌乱的脚印。

一到太和殿就乌泱泱沉沉的一片,什么吏户礼兵刑工,牛鬼蛇神都钻了出来。

不过也该,毕竟穿来的一年半载,这大盛多多少少发生了些天灾人祸,也是啥都沾了点。

大臣们齐站静待,帽檐须发皆白,一见她来,都急吼吼涌来。

兵部尚书曾松浩是个耿直人,虽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载,可性子却有着当兵的血性与急躁。

看只她和一个小太监,就知今日这朝怕又是上不了。当下就没了好脸色,语气更是不怕砍头的嘲讽:“今儿陛下又生哪儿的病,上不了朝,让你来这儿”

这话实在是太冲了,冲到林袅袅都有一瞬间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很快还是反应过来了:“瞧,曾大人这话说的。提前过目奏折,为陛下分忧,本就是我们司礼监的本职,何来这一说。这么多年,曾大人性子也该改改了。不然就今日之事传到陛下耳中,怕你我都过不好这年。”

“你你……”曾松浩还要在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内阁首辅崔子成给拦住了,“那就有劳李公公了。不过近来战事已让陛下多有操心,你我几人拌嘴这点小事就不好再让陛下分心,况且,你我共事都有十余载,曾大人这个性子你又怎会不知。哪懂什么弯弯绕绕,是个直肠子,说话做事全一股脑往外钻,不计后果的”

不愧是当首辅的人,三言两语就将此事画圆,明是曾松浩的不对,可从他嘴里一出来倒成了她的错。再说了这句话不仅是对她说的,还是对在场所有人的人说的。毕竟皇上已为战事多有忧思,谁要敢去边上乱嚼舌根子就是存心不让皇上不好过,不让整个大盛好过。

“不过同为我大盛做事,为我陛下做事,哪儿还用分什么你我,您说对吧,李公公。”

“当然,当然。”

“那就好,既是如此,我等就先行告退,还望李公公早些呈递给陛下,这样我等才好继续商议北边的战事南方的涝灾该如何。”

林袅袅扯出职业微笑从崔首辅手里给过待批的奏折,就看见被崔子成扯走但还骂骂咧咧的曾尚书。

领头的都走了,余下的虾兵蟹将也都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了,全都一窝蜂的往外。

拿完奏折后,林袅袅拦住了想去通知司礼监的其他人的小太监后,就往皇上在的乾清宫去。

在殿外候了一炷香的时间,看着天色已大亮,她才示意让两太监去将门轻轻移开,两太监也是熟能生巧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