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挡不住。

“客气了韦大人，这是禁军职责所在，你们继续，告辞了。”郭怀安说完，带着手下押走了青衣男子。

现场众人哪还有心思继续这曲江宴，纷纷起身离开，元之微走到乔雨麦跟前，说道：“你也看到了，这世道就是这么复杂，我们都好好活着吧。”

“我会的，你走好你的路吧！”乔雨麦对他的气消了不少，刚才替她们辩解的那瞬间，他好像回到的符离时那个一身正气的他。

元之微停顿片刻，靠近乔雨麦，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认识的那个元之微，在像一条死狗被扔出符离县衙大门的那刻已经死了。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再努力也是个小吏，宁州知府公子仍然能够骑在我的头上，你也会永远是个守家妇人，围着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就过完一辈子，谁都会不甘心吧！”

“我想出人头地，可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个个都想出人头地，谈何容易。我知道，以你的才气，肯定很快名满大唐，我也不想拖累你，我们都各奔前程，你照顾好自己。”

元之微看向乔雨麦，目光温柔且无奈。他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没有回头再看乔雨麦一眼。

乔雨麦也知道，他的选择是对的，两个出身卑微的人还是各自安好的好。他和韦丛才是郎才女貌、琴瑟和鸣的一对。

看着他们走远，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虚得发慌，内心深处真真实实缺了一大块。

接下来的几天，长安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街上除了奔走的禁军，再没其他人，乔雨麦也呆在家里，影诺也不去学堂了，在家里自由自在，王如海教她舞刀弄枪，立夏教她写字画画，倒也不会无聊。

“娘，你看我画得怎么样？”脸上涂成小猫一样的影诺，拿着一张纸跑向乔雨麦。

她叫“娘”已经是再自然不过去，看着她，乔雨麦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我看看哈！”打开白纸，画得是一匹马，简单几笔，虽然生疏，但也挺像的，很有立夏的风格。“嗯，画得挺好的，肚子再瘦点这马会不会更灵活。”

“嗯，我再画一张给你看，你别走开哈！”影诺转身跑进屋里。

这几天刚好有时间静下来，看着她，乔雨麦不禁重新考虑影诺的身世。

郭暮琳，郭怀安，郭子仪，沈郁，这几个名字一直在她脑海里云绕，她已经比较倾向影诺与郭家必定有关联了，是谁的孩子呢？郭怀安为什么会是沈郁的样子。

“小姐，长安城封禁解除了，街上店铺又开门了。”小小从外面进来，“我们也重新开张吧？”

“嗯，开，我这就过去。”生意虽然没做起来，但也不能给别人关张的状态。

西市大街又是一片繁华，好像一切并没有发生，在隔壁盛丰酒楼宾客满棚的对比下，汇通柜坊显得更加冷清。

响午过后，乔雨麦正在柜台后面打着盹，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她睁开眼睛，逐渐看清眼前的人。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身着青色素衣，头戴黑色樸帽，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很普通的一个人。

来了便是客，乔雨麦问道：“客官是要存钱还是典当？”

中年男子举起手中的一卷纸，连忙解释：“在下蔡通，就是仰慕姑娘诗文才气，想请教请教！”

乔雨麦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做成一单生意呢。但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呗。让王如海沏茶，拿过蔡通手中的纸展开，是一首七言诗。

写得挺对仗。她也不懂如何品鉴，但读的诗词多了，能感觉这诗工整有余，并不出彩。“我觉得写得挺好的，我也不大懂，得找个大诗人帮你看看。”

男子一脸诚恳的说：“乔姑娘，您就别谦虚了，曲江宴那晚我也在场，行酒令中就数姑娘的诗文最好，我真是佩服至极。你那几首诗已经在长安城传开了。”

“啊？是吗？也就临时发挥吧！”乔雨麦有些惶恐起来，那几首流传千古的诗文要挂她名下，是不是剽窃了别人的产权。

蔡通颓然说道：“我写诗也有二十余载了，可总不得要领，打死也写不出姑娘那种意境！今天冒昧过来取取经。”

“人各有所长，不一定非得写诗啊！您是做什么的。”

“我啊，说好听点是在宫中当差。”

“那多好啊！怎么还说好听呢，在宫中为官，多少人梦寐以求。”

“啥官啊，今年四十八了，还是个八品小吏。”

“八品也不错了，大小是个官。”乔雨麦想起崔户，虽然是从七品，可在符离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蔡通叹了口气，“是，在外面也许还算个小头目，可在宫中，八品就相当于一个下人。不过我志不在此，我就喜欢写诗，更想结交些大文豪，可我这诗作太不入流了。”

乔雨麦心想，各有各的难处吧，这长安城繁华的背后，也不是人人都是平安富足的。

两人正聊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