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乔雨麦又气又烦，“不是给王建大人打招呼了，长安县说好不收了呀？”

“小姐，是京兆府的人来收的。我怕哪天户部度支司又过来，不知如何应付了。”

乔雨麦长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立夏站了一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开了。乔雨麦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把柜坊盘出去，她们还能干什么呢！

只是现在不只身无分文了，还欠了外债，如果刘禹锡他们过来试下取钱，那这汇通天下的牌子就砸了。乔雨麦第一次感到了绝望。这么下去，离牢狱之灾不远了。

影诺悄悄走了进来，“娘亲，你生病了吗？”

“没有啊！”

影诺走到床边，伸出小手摸着她的脸，“那你怎么在床上躺一天了，都不出门。”

“我有点累，没事的。”乔雨麦坐起身来，影诺扑进她的怀里。这段时间乔雨麦每天心事重重，影诺也敏感得自觉不来打扰她。

她抱着影诺，这时才发现她如此瘦小，衣服都显得大了，几个月的清汤寡水，让原本生鲜灵动的影诺面黄肌瘦。

乔雨麦心疼的摸着影诺的小手，“你肚子饿了吗？”她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块桃酥，这是昨天王建带几个好友到柜坊喝茶吃剩的，她给影诺带了回来，“快吃吧！”

“我不饿，我拿给婆婆吃，婆婆生病了。”影诺看着桃酥，咽了咽口水。

“娘生病了？”乔雨麦知道，王夫人肯定也不忍心让她担心，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是开开心心的模样。

她快步走入王夫人房间，见躺在床上的王夫人更加憔悴了，嘴唇发白干裂。

“可能是得了风寒，我躺会就没事了？”王夫人见乔雨麦担心的神情，竟强撑着露出笑容宽慰着，她想坐起来，可撑了撑身子，虚弱的放弃了。

胡氏医馆，据说当过太医的胡一刀一手捋着长须、一手把着王夫人的脉。“脉细如线，脉来迟慢，一息不足四至。”

他瞪着乔雨麦，不悦的说道：“夫人得此风寒不是一两天了，为何拖至今日，拖至如此严重？”

乔雨麦无地自容，满是自责，“还请大夫救救我娘！”

“去交钱吧！十二贯。”

“十二贯？”乔雨麦不知道唐代看病也如此贵。

胡一刀不耐烦地说道：“治这重症，用的都是名贵药材，而且得住在我医馆，随时观察。”

乔雨麦呆立不动，她此刻去哪里找这十二贯钱。

胡一刀看了出来，“你先把病人带回家吧！等筹到钱再过来，但得快。”

乔雨麦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能不能先治疗，我一定能尽快把钱还上。”

胡一刀抽开手来，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先回吧，你没看后面还排着那么多人等着看病啊！这给你欠着，后面也要欠，我看还是不看，都这样我这医馆早关门了。”

乔雨麦转身看门口等候的病人对她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王如海背着王夫人往外走，乔雨麦看着这凄凉的背影，泪如雨下。

别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死去啊，别和崔户一样，在最艰难的时候死去，那种痛和遗憾她已经深切体验过一次，如果王夫人也如此，她往后余生将了无生趣。

“崔婉儿？”边上传来声如洪钟的一声叫唤，乔雨麦一扭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胡老大？”虽然一身女装，但掩盖不住她壮硕的身躯。在狱中两人水火不容打过一仗，但此刻突然相见，竟觉得亲切。虽然没有一起扛过枪，但一起坐过牢啊！

乔雨麦强挤一丝笑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胡老大见到乔雨麦也喜笑颜开，“出来后我也没事做，就过来帮我三叔的忙了。”

“胡一刀是你三叔？”

“对啊！你这是要回去了，怎么了你？”

“不是我，是我娘病了。”乔雨麦颓然说道。

胡老大说道：“看过了是吗，没见你过来抓药啊！”

乔雨麦叹了口气，大概说了下情况。

胡老大突然想起什么，疑惑的说：“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是行医世家啊！你忘了，我当时发烧，还是你给治好的。”

乔雨麦凄然一笑，“我那是骗你们的，要不你也不会让我治。”

胡老大看了看王夫人枯槁的面容，“这回家不就等死了啊！让你娘住我房间吧，刚好还有张空床。欠钱看病没这个先例，但我会让我三叔告诉你娘该服哪些药，我煎药时帮着多煎一份就是。”

“这能行吗？”

“放心吧！我三叔听我的。”

“那太谢谢你了，我一定尽快把钱拿过来。”乔雨麦握着胡老大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泪在眼眶打转。

“再说吧！赶紧跟我过来！”胡老大在前面领路，看乔雨麦这么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