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morphosis(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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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第一场雪没有在人间逗留,刚下下来就融化了。已经在ICU躺了一周的Aaron终于挺过的最艰巨的时刻,病情逐渐趋于稳定。

Pierce打开衣柜,目光搜寻着母亲在家时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他翻遍了衣柜,把所有衣服取出来在床上摊开了一堆,也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黑领带和黑色大衣,Pierce只得去服装店买。他全然不信地看着镜子里自己打着黑领带,罩着黑色大衣的倒影,结账后紧接着去镇上的花店买了一束菊花和百合。

那个冬天也是Pierce第一次参加天主教葬礼--------Belinda和Amy去世了。

那是寒冷的周末夜晚,马路上结了霜冻。Belinda和Amy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而逝。警察推断路面打滑,疲劳驾驶,心情受影响都是造成车祸的因素。镇上每个人都在感叹祸不单行,首先是Aaron,接下来是他仅有的相依为命的家人。

刚过五十岁的Belinda Fischer生前于Morris小学担任护士,照顾过很多学生,因此Fischer一家深受镇上居民的尊敬。很多人出席了葬礼,并在天主教堂的带领下捐钱。肃穆的教堂里摆放着两台盖着米黄色棺罩的灵柩,神父环绕着棺材漫步,来回摇摆手里提的香炉,使香烟飘散在祭坛中。

Pierce的意识涣散,坐在坚硬冰冷的教堂木长椅上,沉醉在如烟一般朦胧的记忆中。对Pierce而言,Belinda和Amy就像自己的第二个家庭。前几天还在医院里拥抱过里面长眠的人,温度仿佛还在他的周围,此时却阴阳两隔。命运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聚。

出殡那天,天空开始飘茫茫的大雪。Belinda和Amy赶在土地没有被完全冻结之前被安葬,安息在位于East Morris 的圣玛丽教堂墓地里。看着棺材入土,Pierce放下一束菊花和白百合。即使Aaron渡过这条波浪湍急的命运之河,醒来后,更艰巨和残酷的战役在彼岸守候,他又该如何接受家人已经不在的现实。

雪越下越大,短短两天时间,白茫茫的雪覆盖了一切。像渐渐冰冷的心,逐渐变得僵硬,冰澈透骨。呼啸的寒冬的狂风,席卷起无数小片雪花随风疯狂地旋转。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此时就像漂流着泡沫粒的玻璃球中。那年雪格外的多,不出十天已经有三场风暴了。上一场积下的雪还没有硬化成冰,下一场雪便来势汹汹的来袭。地上的积雪已经快有一米高,但似乎暴风雪没有要停的意思。窗外是一个银装素裹的清新的世界,他慢慢在混沌的冥想中睁开双眼。

此时Belinda和Amy已经入葬一周。护士经常看到因手术,药物和创伤被局限在病床上的年轻人瞭望远处的风景,仿佛试图在雪地里中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