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至

2023.5.16

江言在

美国，波士顿。

下午五点半，萧然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天空忽然就飘起了雪花。她抬头看了一眼，确定是真的在下雪。

“今年的雪来得有些晚了。”她自言自语道，“十二月初才下了第一场雪。”

“原来我回来才一个多月啊，感觉过了好久。”

那些刻骨铭心的话忽地涌上心头：

“萧然，你别对我有期待了，你回去吧。”

“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沪宁，这里也真的不适合你。我不想强求，你也别再勉强了。”

“忘了我，我就是一个混账。”

“你回去波士顿后，记得好好生活。”

萧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想给程舟临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哪怕是有一条消息发过来也好。

可是不会再有了，他们已经分手了，大概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程舟临，我不想忘记你。”

中国香港，养和医院。

早上六点，程舟临就醒了，吃过早饭后他就坐在窗户前，一直望着天空。

等到护士进来给程舟临送药，多嘴说了句：“今天要下雨呢，还有人说可能有雪，香港都多少年没下过雪啦，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要下雪了吗？”程舟临问。

“应该会下雨吧……程先生，您先把药吃了吧。”

程舟临没有再说什么，吃了药。

护士临走前，程舟临突然问：“沪宁下雪了吗？”

“还没呢，我记着呢，到时候下雪了告诉您。”

程舟临微笑着说：“谢谢。”

“您客气了，程先生，您好好休息。”

等到护士关上门离开，程舟临掏出手机，点开天气，很熟练地调到了波士顿。

香港没有下雪，沪宁也没有下雪，但波士顿的的确确是下雪了。

“波士顿的雪飘不到香港。”程舟临苦笑着，“怎么可能飘得到……”

沪宁。

十二月十号的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等到快中午，最后慢慢落到地上居然是小小的、白色的片状，但转瞬即逝。

护士告诉程舟临：“听说沪宁今天下雪了，不过好像很小。程先生你不如问问程总，毕竟我也没在沪宁，看新闻说是下啦。”

“好，谢谢。”

来港一个月，程舟临第一次给程运打了电话。

程运告诉他的确是下雪了，“但应该是和雨一块下来的，落到地上就没了……”

“不过的确是下雪了。”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程舟临长舒一口气。

“萧然，沪宁下雪了，可是我们都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