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遇1(1 / 2)

大庆朝的皇帝已在位二十余年,谈不上多么的励精图治,却也让数百万子民过了这些许年的安生日子,连带着在西北边境的梅林县因为与临国的贸易便利而变得富庶起来。

梅林县的长垣北巷里住着官属,南巷住着富商,长垣街成为了梅林县最热闹的一条街。只是今日这条街热闹的有些特别,几乎人们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我的乖乖,原来刘公子是盛国公的孙子,以后该叫盛公子了,我早看出盛公子才貌不凡,年初盛公子还吃过我家的混沌呢!”

“上个月他还买过我家的糖人呢!”

“据说今年这刘公子和宋知府的儿子一同入了秋闱,被宋知府邀请参加庆宴,有人认出他长的和年轻时的盛二爷同一模样,恰巧又知道当年盛府寻人的始末,便递了消息给京都盛府,盛府察证多时,才有了今日之事。”

“你们见过那么气派的马车没?刚才盛府管事坐的马车都比我见过最好的马车还气派!”

“人家这是命好。我听说这盛府男丁稀薄,盛大爷也仅有一子,还体弱多病,这盛二爷的嫡长子未来很有可能摘得这国公府的爵位!”

……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还有好奇心强的人专门前往刘家巷,去看这难得一遇的热闹。

长垣街的尽头是条小河道,有人在这里搭建了一家双层客栈。正值冬日正午,还没到上客时候,厅堂里只有寥寥几人,或吃饭或饮茶。

“有趣!谁不知道这祁县是因前朝一位大将军而更名为梅林县,根本没有梅林,偏偏这家客栈的老板移栽出了这片梅林,居然还把这更名故事像画一样挂在大厅里,任人评论。听故事,赏梅花,喝梅子茶,实在是一大乐事。如果不是有事,我真想去见见这梅子客栈的老板!”一位约20岁、身着锦缎华服、手持折扇的俊逸男子一边上楼梯一边感叹道。

和他一起的是一位跟他差不多年龄的玄衣男子,气质清冷,眉眼如画,目光深邃,让人不敢直视,他轻撇华服男子一眼,没有言语,打头进了房间。

梅花初放,零星的几朵也让人看着欣喜。田悠悠端坐在亭子里没有要欣赏的意思,她在等,她想知道他的答案。

“悠悠,我要去京都了。你放心,等我安顿好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说话的人,正是新鲜出炉的国公府嫡孙,原叫刘子晏,是田悠悠即将成亲的未婚夫。盛府的人催的急,刘子晏今天是来和田悠悠告别的。

田悠悠听到他用的是“接”不是“娶”,自嘲地笑了一下,她认真的打量了对方一遍,刘子晏刚及冠,本就长的十分周正,一身象牙白嵌云纹水袖袍更显得翩翩如玉,田悠悠看着他道:“这杭绸的袍服确实比我之前给你做的细棉长衣适合你。盛公子即决定走,可否把我的信物归还?”

田悠悠以前每次生气都是呼刘子晏为刘公子的,刘子晏立马解释道“悠悠,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先走,并不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田悠悠又接着道“我娘曾教我不许做妾。当年我爹要把我送给四十多岁的孙知州做妾,是你挺身而出助我,并愿意娶我。亲事定下来后,我爹又因为你的家贫百般刁难,直到你入了秋闱他才吐口让我们成亲。我对你只有感激和愧疚,怎么会生气?”

田家以贩盐起家,到田有富这一代生意已涉及丝绸、瓷器、玉器、粮食等产业,在西北也算富甲一方,只是官和商的关系向来微妙,需要适时的维护一下。

田有富把主意打到了貌美不得宠的大女儿田悠悠身上,得到消息的田悠悠自然不肯,她直接拉了一面之缘的书生刘子晏跪到她爹和孙知州面前,说已与之互许终生,愿以死明志。

孙知州哪里会为了一个小妾摊上人命官司而自毁官途,他和颜悦色的为他们亲证了婚事。只是仪式过于简单,只交换了信物。至于后来这孙知州给他爹穿了多少双小鞋从他爹一直压着她的婚事就能知道。

好在刘子晏争气,今年考中了举人,如今又成了国公家的公子。估计田有富这会儿还做着成为盛少爷岳丈的美梦呢,倘若知道田悠悠的婚事没了,肠子都能悔青。

“悠悠,我没有想让你做妾,我只是想让你等我回去,禀明我们的事情,再来娶你!”刘子晏着急的解释道。

田悠悠现下并不想和他争执,又换回对他的旧称道:“子晏,如今你贵为国公府嫡公子,而我只是一个低微的商户女,你我的身份悬殊你真的不明白吗?回去后你能做主你的婚事吗?即便你说能,我也是不敢赌的。”

此时的刘子晏前途迷茫,他什么保证都给不了田悠悠,他只能拽着田悠悠一侧的衣袖,祈求般的道:“悠悠你别这样,之前伯父那样,我们不是也一直好好的?!你要相信我!”

田悠悠知道这事也怨不得他,遂有些心软的轻声说道:“子晏,你看这样行不行,信物我们换回来,我许你一年之期。”

田悠悠十六七的年岁,身段窈窕,面容姣好,刘子晏望着她那清凌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