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_忆写于2023.12

与赵小美家现在住的银行大院不同的是，老银行大院所以变得如此窄巴，是因为外院都被独门独户各家私建的院墙给占去了面积，只有里院还基本保持了原貌，除了住户少点，其它和她们现在住的胜利路银行大院差不太多，像一个大大的四合院，各户进出自家门时，都一目了然能看到。

老银行大院的取水处是在外院快到大门口的地方，正好和赵小美他们取水的地方掉了个方向，他们家住的小院落，正好接近大门洞，每天都得去里院里挑水。

天暖和的时候，大门洞成了大院里孩子们玩耍的地方，男孩子一般爱玩弹玻璃球，女孩子热衷踢毽子、跳绳或跳皮筋、丢沙包，尤其擅长玩丢骨头子，这小玩意有四个面，每次要通过抛皮球按步骤来翻面，皮球下落很快，再手快的，也不可能一次翻个全。

这个小游戏一般两个人就能玩，需要眼疾手快，赵小莉玩这个最是溜，赵小美从没赢过二姐，所以到后来就不怎么喜欢玩了。

老银行大院可没他们现在大院的大门洞，从两扇总是敞着的大门进去，就是外院，抬头就能看到院里取水的大人或孩子们，天气暖和时，还有洗衣服和床单的女人。

每次赵小美来老银行大院里玩，进大门就能看到接水处的热闹，有时刚巧遇到其中一小伙伴在打水，便与她一道提着回家，然后一起跑出去找另外几个伙伴。

林小五家在连接前后院的小道中间，独门独院三间房，她老爸有60几岁，是从部队退伍到地方的老干部，平常总穿着没有领章的老式军装，虽然就一瘦小老头，但军服在身，为老爷子提升不少威严。

赵小美很怕林老爷子，但架不住林小五的妈妈好，从不对小孩子厉声厉色，去他们家随意的很，反正林老爷子总是出去溜达或去找老战友聊天，多不在家。

同赵小美家一样，林小五家也五个孩子，老二是男孩。

而且他们家孩子都有乳名，从1－5按数字排列，除林小五名字好记些，赵小美都不知她哥姐的大名，因她爸妈平常也老大、老二的叫，最后大院里的人见了也渐渐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了，遇到打招呼都这样:

“林家老大回来了？”

“呵，这不林家老二嘛，吃了没？”

“林小五，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到头来，他们家只有林小五在大院里落了个全名。

赵小美不由想，母亲这点很精明啊，除老哥赵锦城，她们姐妹的名字只一字之差，虽然起的敷衍点，但好记啊。

林老爷子很严厉，而老伴同他正好相反，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院里的大小孩子们都喜欢去他们家玩。

林家五个子女性格鲜明，老大外表文静，在学校里却很活跃，是学校的文艺骨干。

老二是家里稀有物种，里外称霸，功课不怎么好，又常常惹老爷子生气。

老三虽然生的有些黑，又有些刁蛮，但性格很是爽快。

老四在家里最不受待见，又爱哭，又喜欢使小性子。

最后是老五，还在一年级的时候，赵小美就喜欢跑来这里同她玩。

那时的她还不知自己家曾在这里住过。

林小五比她高出一头，长了一副邻家女孩的憨厚模样，在家最得宠，班上和大院里的玩伴也多。

赵小美记忆最清的是她家分零食很公平，林小五她哥举杆秤，分给每人的那份一两都不差。

赵小美家是父亲分，比如每年从源城老家寄过来的花生米，都是等到父亲在过年的时候用铁锅炒熟了，再用喝水的小杯分，也还算公平。

林家的老大后来让林老爷子最伤心，每天戴着红袖章，学校里跟着HWB斗这斗那，忘了她家里还有个该斗的人。

最终林老爷子爆发了：

“看看你现在，一天到晚斗来斗去，斗个啥？斗个窝头么？！”

那时赵小美刚好进门，被老爷子扯着脖瞪眼的神态吓坏了，刚迈进门的一条腿赶紧又向后撤了出来。

随后就听到林小五大姐嘤嘤的哭泣声从屋里传出来。。。

这件发生在三年级暑假里的事，赵小美回去从没向家里提起过，那次她本就是从家偷跑出来的，连母亲安排的活都没做完。

虽然这事过去几十年了，那时懵懂年纪的她也不甚明白多少，但林老爷子发狠的腔调和神情，却深深植入了脑海，每每想起仍然清晰如昨天。

看来，每个人的成长都离不开社会和家庭的影响吧。

被林老爷子痛骂一顿的大女儿，负气的离开了家，第二天一早，伙同几个女同学回家收拾了行装，连夜便随她们离开九原去苏北农村插队去了。

为此林小五她母亲在家哭红了眼，大闺女去的地方离家太远，又十分艰苦的地方，当妈的怎么能舍得。

”我大姐就是傻，简直就是愣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