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9)

徐嫔膝盖发软,直接栽倒在地上,无力爬起。整个承欢宫都弥漫着血气,扑面而来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在景元帝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没有人说话,有的都是哀嚎和惨叫,地上淌着红血。

“来人”

徐嫔哑着声,哆嗦着,“快来人”

外头的粗使宫人听到徐嫔的声音,这才不得不靠近,一见殿前的血腥,也发出惊恐的尖叫。

“闭嘴,闭嘴”

徐嫔的心情非常糟糕,还夹杂着无法掩盖的惶恐不安,她漂亮的长指甲已经齐根断裂,可她根本无心在意,在几个粗使宫人的搀扶下爬起来,裙摆已是染上血污,却根本顾不得。

“快,快去寿康宫,扶我去寿康宫”

徐嫔丢下这满宫哀叫的宫人,紧抓住粗使宫人的手,抠出了几道血痕。她根本不敢留在承欢宫里,更别说是找太医来医治。

她生怕景元帝发疯回了头,再将她也当做戏耍的一员,肆意玩弄着她的命。

正是皇帝这儿戏般的态度,生生吓破了徐嫔的胆。

宫人吃痛,却不敢躲,压着哭声扶着徐嫔出去。

寿康宫内,太后正闭目养神。

她刚刚且看完了通过初选的名单,从中圈出了几个比较在意的名儿,嘱咐底下的人好好看着。

这其中有的,太后是预备留给瑞王的。

瑞王是她的亲儿子,她自然要为他留着最好的。

“太后娘娘,徐嫔求见。”

宫门外,有内侍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后闭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见。都这么晚了,还见什么”

内侍“徐嫔娘娘浑身是血,正跪在外头”

太后猛地睁开眼,精光一闪“你说什么”

内侍一五一十将徐嫔的狼狈告知,太后的眉头挑起,声音低了下去。

“难道是怀了不可能,当初”

太后想要说什么,却又吞下,拍了拍身旁女官的手,那位女官便起身出去,不多时,将狼狈的徐嫔带了进来。

徐嫔已然精神崩溃,抓着女官的手,就像是抓着救命的浮木,在看到太后的瞬间,无神的眼睛亮了起来,不知怎的从身体内迸发出一股力量,推开女官扑倒在太后的身前,那嚎啕大哭的模样,万分狼狈。

“太后娘娘陛下疯了他杀了承欢宫所有人娘娘救我”

太后听着徐嫔的话,不顾她身上的血气,抓住她的胳膊“怎么回事”

徐嫔的情绪很紧绷,是到了寿康宫才终于松懈下来,哭得太过崩溃,连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问了几次,都没得到答案,眼里闪过一丝嫌恶,让人将徐嫔拖下去好好洗一洗,又招了人来“去承欢宫走一趟,看还有没有活口,有的话,留一个,余下的都杀了。”

她冷静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又道。

“徐嫔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还有两个粗使宫人。”

“叫进来。”

“喏。”

两位女官一起动身,一位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往承欢宫,另一位则是去叫人。

承欢宫的人就算能活下来,太后也不打算留下太多活口。

她从来都不介意,让景元帝的名声更加难听。

这些年,暴戾的声名,有的是皇帝自己发疯,可也有的,是太后在幕后推波助澜。

景元帝那个疯子,压根无所谓。

无所谓更好。

太后垂下眼,露出冰冷之色。

等徐嫔清理干净,情绪也被安抚下来后,才得以重新见到太后。

这短短的时间内,太后已经将事情了解得差不多,如今听徐嫔再讲,不过是为了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徐嫔说话时,还是带着些恐惧,时不时就停顿,面露惨白,花了好一会的功夫,才总算将事情给说了个清楚。

太后沉吟片刻,冷笑一声“原以为,皇帝根本不将他那个母后记在心上,没想到,这不是还存有几分心思嘛”

徐嫔一听这话,身子微微晃了晃“难道是妾身查那姚才人的事”

“姚才人蠢笨如猪,如果她能将东西乖乖地交给哀家,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太后冷哼,“要不是哀家留了几分体面,她不过一具薄棺材就没了,哪还有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场”

徐嫔连连点头“太后娘娘说得是只是,姚才人的事,要是陛下有所察觉,那”她不自觉扯着帕子,生怕自己的命都没了。

姚才人是慈圣太后的表亲姊妹,而徐嫔算是姚才人父辈那一系出身,硬要扯,徐嫔和姚才人的确是有几分远亲关系。

只是并不亲厚。

徐嫔在入宫后,受到一段时间的宠爱,后来失了宠,就迅速投奔了太后。皇帝的宠爱不过镜花水月,连事儿都没办,又怎么能够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