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2 / 3)

着石喻,心下在思量,这么年轻的小伙儿,是不是喝多了酒,到他这儿说胡话的。

当时石咏便说:“老爷子,我不敢自夸什么,我这点儿年纪,自然不敢说对三代的青铜器有多少心得。我只是见识过些金石铭文,曾经见过与这鼎类似的……”

他只讲了讲这鼎器上的铭文,和春秋时的小篆略有些差别,并且提及他以前曾见过南朝时仿的。

“老丈,我这也是不敢确定。只是南朝时有不少仿制三代的鼎彝,传到现在也是古物,但是价值和周鼎差得太多。特地来提醒一句,老丈若是心里也有疑问,便请人再看一看吧!”

石咏已经听山西会馆的人说了,这只“周鼎”,价值万两银子,光定金就要三千两。若是南朝的鼎,绝不值这么多钱。

他说完,就告辞出来,不再与赵老爷子多说。他知道老爷子心里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是需要有个人来帮他把疑问放到明面儿上来而已。

石咏牵着弟弟,回想起那只鼎,忍不住暗自笑了两声。原本一只语气十分傲娇的鼎,被石咏戳破了来历之后,便再也打不起精神。石咏从山西会馆出来的时候,特地悄悄去看那鼎,逗它说了两句话,告诉它,它绝不是一只假鼎,切莫妄自菲薄。那只鼎才觉得好些,郑重与石咏作别。

他再想那薛蟠,也觉得是个有趣的人物。他原本拉着石咏看“庚黄”的画儿的,听说有鼎,立即就忘了画儿,去看鼎的热闹去了;看完了鼎的热闹,又听说隔壁戏园子有班子唱戏,便兴兴头地听戏去了,一日之间,吃酒听戏看热闹,十足一个纨绔子弟做派。

唯独在山西会馆的时候,石咏曾见到薛蟠和晋商攀交情,十三四岁的年纪,和那些三四十岁的晋商在一起,也一样是高谈阔论,游刃有余。只在那一刻,石咏才觉得这个薛蟠骨子里还有些皇商气质。这个薛家独子,本不该这么纨绔的。

*

到了晚间,喻哥儿做完功课,石咏与他便一起熄了灯睡下。喻哥儿很快睡着,发出均匀的鼾声。

石咏却渐渐觉得不对,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可能是他白日里看的那幅“庚黄”的画儿,内容太火爆了。

这位梁嬷嬷,名义上则是代讷苏之母,富达礼之妻佟氏到石家来送谢礼来的。

石家人丁兴旺,太子妃之父石文炳膝下有三房子嗣。石咏上回在永顺胡同就已经见到了大伯富达礼和二伯庆德,还有一位叔叔观音保,前年放了外任,不在京中。除了这几位叔叔伯伯,石咏还有好几位堂姑姑,除了太子妃与裕亲王福晋之外,还有一位年岁长他不多。今年是选秀之年,石咏的这位姑姑会去参选。

上回石咏救下的讷苏,则是富达礼膝下幼子,是继室佟氏所出。讷苏上头,还有嫡庶兄长与姐姐若干,更不用提庆德和观音保那两房了。

石咏实在是头疼,记不住这么拉拉杂杂的一堆亲戚。他只弄清楚了梁嬷嬷是讷苏生母佟氏的奶娘,从小看着佟氏长大的,因此对讷苏也极为疼爱尽心。

当日石咏救下讷苏之事,佟氏听了梁嬷嬷叙述,也是后怕不已,心里对石咏非常感激,只是富达礼拘着,否则佟氏早就要亲自上门来谢了。

“夫人说了,若不是老爷嫌节前节后走动太过碍眼,早就要亲自过来相谢了。”梁嬷嬷看似很实诚地说。

石大娘舒舒觉罗氏却冷静地抬抬唇角,半咸不淡地说:“是呀,如今天气又暑热,夫人忙着府里的事儿,更加没功夫过来了。”

梁嬷嬷一直在大户人家当差,各色人等都见过。此刻见石大娘这样说话,登时收起了小觑之心,连忙赔笑。她知道石家就算现在住在这样的蓬门小院里,这石家的女眷,也是见过世面的,不能当是寻常妇人看待。

这件事情本就是伯爵府理亏。石咏救下了伯爵府的幼子,避免了一场骨肉分离的惨剧,伯爵府却到现在才来上门感谢,而且只是遣了一名仆妇过来探视,还真没将石家放在眼里。

梁嬷嬷脸上就讪讪的,赔足了笑脸,说:“是我们老爷拦下的……府里面日子也不算好过。那日讷苏少爷多少受了惊吓,回来就烧了几日,夫人一头照顾儿子,一头又要操持一大家子过节,的确是抽不开身。这事儿的确是我们缺了礼数。您要是见怪,我老婆子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

说着,梁嬷嬷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石大娘拜了下去。

石大娘见对方认了错儿,心里就没了芥蒂,当下放缓了身段,也柔声说:“嬷嬷太客气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府上的难处,我们也能体谅。我们这一辈已经多少年没和伯爵府走动了,如今小一辈有这缘分能相见,我心里也是乐见的,毕竟曾经是一家人,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石’字来。”

她微笑着望着梁嬷嬷:“夫人是哪一年进府的,我竟还没有见过。”

佟氏是继室,当年进门的时候,石家已与伯爵府决裂,分户单过。是以佟氏和梁嬷嬷对于石家旧事都只擦过一耳朵,不知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