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1 / 2)

封渊的东头便是朝阳镇,这条河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丝灵气,也不见任何捩气,它只是日复一日汩汩流淌,如众多河般汇入从极之渊。

这镇子远离中原,在北境蛮荒之地,比不上中原富庶,可也算得上富庶。三戒如往常一样,刚过巳时,就把酒肆的门开开。两个伙计将酒坛子上了柜子,又开始抹桌子,摆凳子。

宝山去给海将军孟涂送酒,走前嘱咐道:“对了,这几天大家都传疯了,白头山的妖师封阳要来镇子办事,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又很有驯服人才的手段,能不上街就别上了,以免碰上!”

两个伙计各忙各的,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三戒也像个没事人儿一样,随便“嗯”了一声,坐在柜台前发呆,宝山叹口气,出了门。

一连三个月过去了,也不见雕题鲛人来取他的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耽搁了?要再不来,只怕那猩猩唇和龙肝要放臭,到时候雕题鲛要他退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做了亏本买卖?

三戒不知道那鲛人的住处,要不然早让宝山送去了,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把猩猩唇和豹胎做成肉干,给有钱的客家们推一推,能卖就卖,卖不掉或许那鲛人也就来取走了,若是真放发霉,倒霉的还是自己,赔本的买卖他从不做。

三戒正琢磨着把这海市上淘来的“二珍”推给谁,走进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他戴着半透明的面具,使人看不清他的长相,银衣银发,宛如水中的一抹月光,清亮剔透,却又透着逼人的冷意。

三戒习惯性地绽出笑容,赶忙招呼道:“客官要些什么?”

男人在酒柜上扫了一眼,冷冷道:“把你们这里的招牌上一坛,再要一坛最烈的酒。”

三戒不敢废话,陪着笑容上了一坛忘忧酒和一坛琥珀酒,男人优雅地端起一坛酒倒入碗中,一口干尽,又品尝了另一坛酒,冷冷道:“听说这镇子上新开了一家酒肆,生意如日中天,宾客爆满,酒品果真名副其实!”

三戒本来觉得此人来者不善,不敢怠慢,见他夸赞,把心沉入肚子,打开话匣:“过奖啦!客官要是喜欢的话,还可以品尝一下本店的小炒,在整个朝阳镇来说,也算一绝!”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不必了,结账!”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清亮的银锭子,缓慢地放在柜台上,眼睛不离三戒的目光,好像要找一个什么答案。

三戒笑容立即僵住,怔怔地看着那枚银锭,毫无疑问,不用掂量也能知道这是一枚假银子,而且出自他的“杰作”,银白的外表渗着冰山的温度,细腻的颗粒看起来如真银无二,只不过他炼制的假银比这个更干净,清亮,这个假银上有斑斑黑点,显然是用他的方法炼制,却又不完全是。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令他有些发慌,片刻后,他又恢复了笑容,“客官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凡人,不用任何幻术,制作的假银竟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真是厉害啊 !”男人的话不带任何温度,却让人心底发寒。

“您说笑了,我一个卖酒的平民,哪有这本事,想必您识错人了。”

男人瞬间眼瞳变红,显得异常妖异,一柄冰蓝色的利刃凭空而现,在他意念的操控下,对准了三戒的脖子,声音更是寒入骨髓:“是不是,跟我回趟军营就知道了!”

三戒只觉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这个银衣白发的男人已让他感觉到此人就是白头山的妖师封阳。

早上宝山出门前还提醒过,没想到他没出门,他倒是找上门了!至于用盐炼制的假银怎么到他的手,三戒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摊上大麻烦了!

小兰被封阳的举动吓呆住,般若下意识想往外跑,封阳目光一敛,大门“哐当”关住,这下谁也逃不出去了,三戒壮着胆子,颤抖地说:“大人别伤他们,咱们,咱们这里肯定有些误会,我跟您去军营说清楚!求您放过他们吧!”

利刃如雪溶般消逝,封阳不耐烦地拘住三戒脖子,把他从柜台拘出,衣袖一挥,刮起一阵尘土,小兰和般若迷住眼睛,再睁开时,银发男子和三戒已不知去向,小兰空洞洞地望着般若,略有惊惧,般若安慰道:“别怕,没事的,我去找宝山!”

小兰吸溜着鼻子,眼泪不停地往下落:“三哥会不会活着回来?他会不会有事?他是被妖相抓走了吗?”

般若安慰道:“别瞎猜了,我打听一下是哪个军营,若是孟涂海将军,你大可放心,我们经常给他们供酒,他不会乱杀人的!我去找宝山,你在这等着,店门也关了吧!”安抚好小兰,般若一股脑地往朝阳镇最东边的军营跑去。

天空中的风猎猎作响,贯彻耳际,一只庞大的苍鸾鸟载着两个人在云中快速穿梭,随后盘旋而下,落在一片白茫茫的深山林中。

朝阳镇的最北便是这片神秘莫测,一眼望不到头的白头山,山峰上常年积雪不化,就在这样冷酷的天气下,却驻扎着一个铁打的军营——龙炎军。

龙炎军是魁隗氏部落,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