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新衣(1 / 3)

“余砚池!”武夕好不容易逃出门,大大咧咧地喊,完全不管余砚池在不在家。

“嘘嘘嘘,”余家别墅二楼的窗户被猛地打开来。

余砚池就着那一条小缝悄悄探出个圆滚滚的脑袋,食指竖在唇前,小声地叮嘱:“小点声,我妈妈好不容易刚休息去不再折腾我。”

怔住片刻,武夕弯下腰捂住嘴巴无声地笑,少年短衣短裤立在阳光下,微长的短发恰好帮她挡住阳光,仰头笑盈盈地望过来那一瞬间有些勾人。

忍住耳根的烫意,余砚池姜黄色的身影飞奔下二楼,桃花眼弯弯地想,我们武夕越来越好看了呢。

等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武夕习惯性无视他亮眼的T恤,盯着他光溜溜的脑袋,忍着笑问:“几天没见,你头发怎么没了。”

“别提了,”余砚池苦着张脸哭诉,“我就小小提议了下留在这边上高中不去首都了。”

他越说越激动,拇指与食指在眼前比划出那么一小点,继续道:“就这么小小的试探,我妈直接把我揪去理发店,说看我头发太长,挡风,脑袋都不清醒了。”

“哈哈哈哈哈,”武夕很没义气地笑出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都跟你讲,你好好去上学嘛。”

余砚池心尖坠了下,步子慢下来轻轻道:“你不想我啊?”

武夕不解:“这有什么好想的?”

“而且……”她嘴边叼着不知哪摘来的野草,齿尖磨蹭着上下摇晃,双臂曲起撑在脑后,悄悄地得意,“你就算留在这边,我应该也不在的。”

“嗯?”倏然听见这话,余砚池大脑好像有些烧,怎么也明白不来这话,只是心脏惯性地空了拍,有些茫然。

“你,要走么?”

“嗯呢,我通过爷爷的测试,要去进修一段时间。”

她边走边打了一段,动作干净利落,力量感与美感无一不满,很难相信这动作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做出来的。

余砚池双唇抿了又抿,张开想说话,随便祝贺点什么都是好的,毕竟他知道武夕有多想得到爷爷的认可,可嗓音艰涩,半个音也吐不出来。

武夕对情绪的反应向来慢,未察觉到余砚池的不对劲。

她从短裤兜里掏出一只棉织袋,很小很小,捏住系绳在指尖灵巧转了圈,双手一抛,扔给旁边并行的人。

余砚池动作要比大脑快很多,小小一个袋子被他攥在潮湿的手心许久,他才想起去问:“这是什么?”

“种子,”武夕歪头笑笑,她脾气好被余砚池冷落半天也不生气,就自己说自己的,“我算了算花期,你秋天把它种下去,来年夏天开花的时候,我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啊?”余砚池不太有耐心,只觉得要等花开那真的是一件需要很久很久的事情,“我才不要等呢。”

我会自己去找你的。

“不要什么不要?”武夕脚步一顿,转转拳头,指尖嘣嘣响,装模做样地朝他挥挥拳威胁,“让你种就种。”

养到花开,我的头发应该就蓄起来了,省的你还被两个恶趣味家长骗。

余砚池被吓习惯了,自顾自把种子稳妥地放进兜里,嘴上满不在乎地答:“知道了。”

后来种子被兢兢业业贴心照顾,成功发出芽。

可花没开,武夕也没能准时回来。

等她回来时,余砚池已经离开。

两人好像从那时起就一直在错过。

……

门铃响了,武年年回过神。

武夕向来脾气好的,脾气不好的,始终是那个对余砚池不告而别耿耿于怀的武年年。

她喉间慢慢地吞咽,渴意再次汹涌地涌上来,一阵又一阵。

厨房那边的人在喊,声音模糊不清,像在很远的地方传来,武年年定定神努力侧耳,终于听清。

“我点的外送,武年年去开门。”

她安安静静地待了会儿,不再磨磨唧唧的,踢开鞋单手拎起小方凳安置到玄关,努力抬脚踩到上面,轻轻松松够住门把手。

按下,推开门。

武年年躲在门后接过外送,外送员说话她费好大劲儿才理解,魂不守舍的,好一会儿终于把人送走。

小年兽拎起袋子瞧了瞧,是豆腐。

大概是余砚池做饭要用。

她敲敲脑袋晃了晃,试图让自己正常点,张开口深深呼吸,做足了准备才去推开厨房的拉门。

余砚池在灶前好像在煮面条,正经细面,闻起来还挺香。

“诺,”武年年拽他裤脚,示意他低下头,“豆腐。”

余砚池垂眸扫一眼,空出一只手臂垂下曲指勾住外送袋一拉一扯,把它放在手边待会用。

当年他不告而别,之后出于某种较劲的心理,武年年从没有仔细观察过余砚池的变化。

他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