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第二章-真实的虚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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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过去的几年,我的记忆已经模糊的像一幅水墨画,细节斑驳但氛围温馨,我很明确,我很爱他,他在家里为了秋招努力着,我们一起畅想着共同在北京奋斗的未来。

谁不想和自己18岁爱上的少年共度余生呢?

别人怎样我不清楚,但我一直迫切的希望着。

“上海?”

“嗯,我也没想到a公司的实习在上海的,你先别着急。”

“你不知道?你自己投什么了你不知道?”

当他和我说他搞定了一份实习,base在上海时,我正在公司开周会,那一刻我气的浑身发抖,幸亏那天早起没洗头,缩在会议室角落的我勉强用鸭舌帽遮住了不堪。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了,我只记得他反复说“这只是实习而已,小旬,正式工作不一定的。”

“好,如果最后你不来北京,我们没必要继续了。”

回家的路上,北方城市的风一如既往的冷硬,从他六月回国到九月实习,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时差,却有了温差。我知道他没有错,他已经尽己所能,只是现实远比幻想来的残酷,北京和上海,最北和最南,或许京城落雪压枯枝,上海仍是阴雨绵绵未尽头。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没狠下心在这个时候分开,他对我越来越模棱两可,再一次的异地,就像击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对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人吗?”

“不用急着回答,想清楚下了飞机告诉我。”

他去上海的那一天,我还是问出了这句忍了很久的话。

7

“朋友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的”

有人曾对我说过,当你怀疑这份爱的真实性时,其实对方已经收回了爱。

他的回答委婉而温柔,却如同尖锐的针刺进了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意识恍惚间,仿佛听到了“诅咒”,“健康”,和断断续续的,声嘶力竭的呼唤。

“小旬”,这些呼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清晨醒来,我白色的枕头上留下了斑驳的泪痕。

把白色的枕套和那条蓝白相间的条纹裙一起放进公寓的滚筒洗衣机,看着旋转的衣服,我开始有点头痛,最后被人拉起来时,我才恍惚发现我靠在洗衣机上睡着了。

原来梦里那个声音是在我警告我,我们根本走不到最后。

“我想了很久,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可以吗?”

“咋都行,咋都行。”

他的回答仿佛在哄骗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恍惚想起,我好像很喜欢问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很烦人吗?”

“咱能不总问这么小孩的问题吗。”还记得他的语气温柔而无奈,声线像一块绵软的海绵,轻轻一压都是饱满的爱意。

8

最后我们还是勉强着相爱着,或许早已不是相爱了,海绵的水分越挤越少,是多少泪水也无法填补的鸿沟。

“最近秋招怎么样啦。”

“还行,有一些在走流程了。”

“真的!哪家公司呀。”

“唉,签完再说吧。”

“好吧,那你有信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哟。”

“嗯嗯,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欲言又止让我更加慌乱,其实隐隐的,我觉得我们一起走的路可能没有多长了,路尽头的雾越来越大,小小的我,流着泪爬行着,后来眼泪流尽了,我学会了站起来接受,他们都说女人天生被赋予一种能力,就是灵敏的第六感,我想,我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

“所以,你很早就签了上海这个工作是吗。”

“也没有很早,也就这两周吧。”

“那我上次问你的时候,签了吗?”

“嗯。”

他的声音带着陌生的冷硬,电话两头的两个人一起沉默,只能恍惚听到双方的呼吸声,若隐若现,我拥被蜷缩在床角,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开始冷了,我的手脚冻的有些僵硬,颤抖的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在心里反复念叨,这只是一个诅咒。

9

靠在洗衣机边睡着那天,我就想起了一切。我从18岁的病床上醒来,已经是四年后的时旬,为了恢复健康,我要完成这个诅咒。刚开始,我不愿意相信这个梦,怎么会有人穿越?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不记得18-22岁这四年的事情了,只是恍惚间记得我和这个男孩一直相爱,我的脑袋越来越难受,仿佛在威胁我不要追忆。现在的生活又很真实,婷婷去了美国留学,我大学的朋友们也各有出路,父母工作顺利,每周我们都会视频,身边的同事有一起战斗过的密友,也有勾心斗角的表面关系,男朋友也很真实,甚至几个月前还在机场拥抱,我不知道这所谓的诅咒是梦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