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1 / 2)

谁家闺秀 土堆大人 1608 字 4个月前

谢诵和辛有回到祟京时,谢延堂在牢房里已经住了十日。京中对此流言四起,谢府众人群龙无首,每天都有胆小的仆从向管事辞工。谢家的案子还没有定论,却演开了树倒猕猴散的热闹。

谢老夫人见到谢诵,满腔的忧思总算有了依靠,将多日来形势的变化说给谢诵听后,哀声道:“辛哥儿,我听童浦说,外头有人造谣:说你爹是卫戍的奸细,当年用银子收买郭将军,让延西军吃了败仗。你看人心多么险恶,你爹只是见军士们可怜,自己掏了些银子,给延西军去买刀枪马匹。”

谢诵安抚了祖母,打算立刻去内京府大牢探视谢延堂,他发现甄氏不见踪影,便问谢老夫人:“甄夫人呢?”

谢老夫人冷笑笑,“甄氏前几日就回家去了,说要找娘家兄弟们想想办法,瞧着并不可靠。大人被劾后,她娘家兄弟们连面都不露,正是怕被咱们牵连呢。”

辛有道:“辛澄,我会照顾老夫人,你放心去吧。”

谢诵点点头,看见窗边的案台上有一碗寿面还放着未动,想起当日正是祖母的寿辰,心思不禁更加沉重。

内京府一间暗旧的牢房里,谢延堂静静地呆坐着,身后的板床上铺着家中送去的锦褥软枕,墙边丢着几只涂漆描花的食盒。脱掉尊贵的冠袍后,谢延堂的形象有些单薄,老态,但他衣衫整洁,内心似乎并未饱受煎熬。

谢诵在京中富有盛名,狱卒半是敬重,半是同情地将他带到牢房外,默默地退去了。

谢延堂抬起头向谢诵道:“你来了。”

谢诵问:“大人打算怎么办?”

谢延堂站起来,向谢诵走近些,停住后看着污渍斑驳的木栅栏道:“这是用十几年前的旧事做的文章,若在平时也引不起什么注意。但眼下卫戍入侵,皇上忧心,百姓惶惶,与卫戍沾边的一桩陈年小事,也能作成大文章。这不是一时兴起的主意,我何时结了这种仇家?”

谢诵问:“大人是冤枉的?”

谢延堂道:“当年去卫戍的时候,我确实对郭将军破了些例。我奉先皇之命去卫戍视察,和郭将军一见如故,看到军士们的生活穷苦,郭将军身为延西军大将,竟然舍不得换掉一匹老马……所以我把朝廷给郭将军的公使钱加到了七千两,其中五千是我自掏腰包,补贴边军的辛苦。区区五千两,十几年后竟被用来向我索命!”

谢诵道:“大人怎么这么大意?没有和郭将军把话说清楚!”

谢延堂道:“去卫戍前,先皇允我相宜行事,我自是放得随意了。况且我若直着送钱给郭将军,那才是说不清的缘由。”

谢诵道:“当年卫戍的账目上清楚记下了七千两,可以说大人失职,也可说滥权谋私,结交边将。”

谢延堂道:“是我一时大意轻狂,想不到在先帝百年以后,还有人等着和我算账。”

谢诵道:“如果大人没记错,那么在记录先帝言行的常史录上,能找到当年那则让你‘相宜行事’的口谕?”

谢延堂认真地一想,“我想是的,但先帝的常史录是无法查阅的,除非有皇上的旨意。”

谢诵道:“明天就是初审,大人还有应该告诉我的话吗?”

谢延堂极慢地说:“辛澄,我不能有罪!我若有罪,会害你失去一切。我宁愿死,也绝不肯拖累你!”

谢诵道:“请大人暂且忍耐,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让大人输给恶意的陷害。”

谢诵离开牢房后再去见内京府丞,这位大人是个推磨的好手,绕来绕去使谢诵没有半点收获,无法占卜吉凶。

晚上,谢诵带着童浦去遥遥庄里见毕远峰,商量为谢延堂脱罪的办法。

毕远峰的消息通达,自从谢延堂事发后,毕远峰更派人各方调查,证实了丽妃和谢延堂之间的‘渊源’。

当年在卫戍,丽妃的爹是郭将军旗下骑兵中的一名百部长。郭将军收下谢延堂的那笔巨额公使费后,用它装备军资,去攻打一座被游狄占领的小城。丽妃的爹在激战中受伤去世,她娘将失去丈夫的怨恨记在了谢延堂的那笔公使费上。如果郭将军没有得到那些钱,就没有闲力去打额外的仗,丽妃的爹就还能好好活着。

所以,丽妃在宫中拥有一席之地后,她报答了收养她的家人,为堂兄获得官职。丽妃也听到了一些谢延堂的荒唐旧事,更觉得谢延堂应该得到报应,不该稳享荣华。

谢诵听完毕远峰的解释后,想了想道:“丽妃觉得这报复很合理,但事情已经偏离了事实。如果她任由事情失去控制,一切就会侧底变成卑鄙的阴谋和陷害。”

毕远峰道:“事已至此,丽妃绝不想输,你也不会让谢大人被污蔑,而那些趁着乱子,另有企图的人们,也不会随便放弃这个机会。辛澄你看,哪里才是解决这件事的要害呢?”

谢诵在沉默后抬起头,“等到明天初审以后,我应该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的初审对谢延堂非常严格,显然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