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1 / 3)

听到身侧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仍在睡梦中的詹钦霖条件反射般地扣住了谢若仪的手,翻身一转,将她压在了身下。

在身体腾空的一瞬间,谢若仪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

温热而陌生的呼吸洒在她白皙的脖颈,从未有人造访过的柔嫩之处,立即泛起了不适应的红。

察觉到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好像微微放松了,她睫羽试探着,颤颤巍巍地张开,水润的杏仁眼中写满了慌乱。

“郎…郎君,还没睡?”谢若仪在说话时浑身僵硬,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

只要她稍微一乱动,可能就会发生一些他们都控制不了的事情。

半梦半醒的詹钦霖眼中笼罩着一层雾气,他目光迷离地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谢若仪。

望着身下近在咫尺的心上人,他的体温开始不断地往上攀升。

喉结微微滚动——这是他第一次在梦里,和她距离这么近。

夜半时分,整个江陵都陷入了沉寂,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寝室内,空气安静到就算落下一根针也能被人听见。

窄小的卧榻之上,两人身体交叠。

随着詹钦霖一点一点的靠近,谢若仪觉得自己耳边的心跳声仿佛也变得越来越大,大到几乎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过下唇。

头脑一片混沌的谢若仪并不知道,她在无意识间做出的动作——成为了压垮詹钦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詹钦霖忍不住情动地喟叹了一声。

他表情隐忍地合上眼,唇齿之间所流露出的低声喘息,顺其自然而下,深深地沉入了谢若仪散乱的鬓发之中。

生涩的动作中带着虔诚的意味。

炙热而湿润的薄唇,在梦寐已久的柔软上辗转,流连。

陌生的悸动让谢若仪一时间陷入了迷惘。

她恍惚间觉得这样的事好像不应该发生在自己与他之间,可是酥麻而又让人战栗的感受却让她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片深海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饥渴的旅人才终于停下了对汁液的撷取,松开桎梏。

思绪重新归拢,谢若仪这才突然发觉自己身下好像染上了一抹异样的灼热,她微蹙着眉,动了动身子。

“嗯…别动。”

詹钦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沙哑和脆弱的祈求。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谢若仪顿时像受了惊的小鹿那样——停下了全部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半响,詹钦霖都没有再做出其它的动作,于是谢若仪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指,动作轻轻地戳了下他紧绷的臂膀。

结果却不想。

她这微微一动,詹钦霖居然也跟着动了。

绷直的手臂忽然卸力,詹钦霖将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贴在了谢若仪的颈窝,痴迷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不知节制。

“阿若,你是我…唯一的牵挂。”

詹钦霖梦呓般的真挚告白,对于谢若仪来说却无异于是一盆当头冷水。

他刚才是把她当作,许若娟了?

在意识到了这点之后,谢若仪的脑子瞬间清醒。

她紧抿着双唇想推开他,但是却又不想让他从睡梦中清醒。

如果他将今晚的这一切都只当成了是一场幻梦,那么她刚才的廉价和愚蠢——就只会有她自己知道。

谢若仪表情僵硬地躺在他的怀中,目光失神地望向了头顶的天花板。

一直到詹钦霖搂住她的臂膀,微微放松,她才从对她来说犹如荆棘一般的温暖怀抱中,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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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还没亮。

詹钦霖就被自己身下异样的濡湿给唤醒了。

他疑惑似地眨了眨眼,在意识到身下的这阵微凉究竟是因何而起后。

瞬间耳根爆红。

詹钦霖手臂撑起身子,像在做贼似的偷偷望了一眼屏风后的床榻,确定了谢若仪仍在酣梦之中,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鬼鬼祟祟地将昨夜梦中不小心被自己弄脏了的内衫揣在怀里,然后偷偷摸摸地走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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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了的谢若仪坐在霖院的躺椅上,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图纸,唯有余光会时不时扫过门口一眼。

直到——

“少夫人,您今早吩咐我去门房那儿搬来的箱子,我放在这可以吗?”长辉抬着黑色的木箱,恭敬地朝谢若仪喊道。

谢若仪稍微斟酌了一下,指了指身侧的石桌,开口道,“你再搬进来些,嗯…就放在这桌子的侧边吧。”

长辉得令后,按照着她的要求将箱子放好,接着站直了身子问道:“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