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梧桐昨夜西风急(1 / 4)

问云何处 落花两三点 3142 字 4个月前

哪怕是必死……

将昔霂困住的乃是“万灵归虚阵”。此阵为魔尊自创,入阵者必死,是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必杀阵”。

若要发动此阵,至少需得灵力修为相当的四位一等一的高手一同出手。陷入此阵则意味着万劫不复,以灵力驱使的梭镖不是几百几千支甚或是几万支,其数量竟是无法计数的,此阵灵力不绝则利刃不绝,入阵者以灵力相抗也只能是自寻死路,灵力不但不能击退梭镖,反而会激发反噬之力,将利刃吸入体内。

昔霂感到心抽痛得厉害,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身陷战事没能赶到她的身边,如今,他要再一次让她独自面对危险吗?她在何处,此时的她还在厢房之中等待着他吗?又或者她已然……昔霂欲唤出铸银鞭,以冰封之力稍稍推迟被万刃击穿的结局。

他心底悲凉一片。结局,这便是他们的结局?

万千利刃呼啸而至,发出低沉的鸣响,昔霂紧闭双眼,感受着向阵中迫近的奔腾杀气。

他一动未动。

突然,啸声消失了,压迫的空气不再凝滞。昔霂深吸口气,睁开双眼,诡祟褪去,周围空无一物。

上空传来一阵狂放的大笑声。

“六弟是不畏死,还是根本就是等死。我倒真想成全了你,只是父尊要见你,派了他们来不过是吓唬敲打一下,父尊若是真想要你的命,何需弄出这么大阵仗。”

鲲达负手悬于空中,满面得色。

好险,幸好及时收手,若是昔霂拼死反抗,鲲达必会下令将他就地绞杀。鲲达可以编造出一万个杀他的理由回禀父尊。昔霂只是在赌,虽说是君心难测,可他素日里并不曾做过违逆之事,父尊未至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便要取他性命。他在赌父尊对他或许存有一丝怜惜之心。

“大哥这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吧,这一大早闯到我的私宅扰人清静,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

“六弟这话说的太冤枉人了,你我兄弟自小打闹着长大,动手是常事,前几日的事我早忘记了,我怎会为了这么点小事特意跑来找你的麻烦。”鲲达落到院中,睨他一眼,“别废话了,那个女人已经带回咸恩宫了,父尊等着要见你。”

她藏匿于此本是极隐秘之事,谁会暴露她的身份,引来父尊的注意。桑是医者,从不过问任何人的私事,而且忠诚可靠,不可能是他,难道是芜衡,可她根本不知晓宣仪的身份,以她的修为不可能看穿宣仪的伪装。

他总还是愿意将她当作兰宣仪,尽管他明知道身为凡人的兰宣仪早已玉殒香消。

司马瑃在她的坟前种下她最喜爱的木芙蓉,恨不能化身木芙蓉常伴她左右。

他死去的那一日,世间再无司马瑃,元神归位,他仍是魔族六殿下昔霂。身为昔霂他甚至感到庆幸了,他知道归去的她仍在世间,他还有机会找到她,求得她的原谅。

父尊向来是不喜等待的,兄弟俩不再剑拔弩张,各自唤来坐骑,从速赶往咸恩宫。

咸恩宫座落于玉龙山南麓,宫殿依着山势而建,楼宇巍峨轩阔又借着向上的山势,更显威仪。

二人于攒英殿前纵身跃下坐骑,昔霂不待鲲达跟上,已急急奔上丹墀往大殿里冲。

大殿内空无一人,昔霂愣住了,他茫然四顾,他所担心或者他所期待的都没有出现。

“不下狠手,我这亲儿子也很难见到啊。”魔尊绕过御座后的屏风踱了出来,凛凛的冷峻之气自他魁伟的身形放射而出。

魔尊自从统御魔族,常年征战在外,他一生追求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为了笼络各大部族,他娶了众多的部族世家之女,生下了众多的子女,平日里他忙于政事,并不显得格外在意哪一个孩子。在昔霂的记忆之中,难寻父尊的陪伴,对于他来说,父尊是威严的难以亲近的,实则也是陌生的。

“儿子做错了什么,父尊教训便是。”昔霂扑嗵跪在大殿上。

目前情势不明,他得忍。

魔尊浓黑的眉毛略一挑动,笑了起来,“叫你回来问个话,你先来领罚,是真的知道错了吗?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父尊调动亲卫去叫儿子回来,儿子不敢怠慢。儿子的错处,还请父尊明示。”

魔尊在御座前踱了几步,语气倏尔变得森冷,“你们几个都大起来了,本来我并不打算插手你们儿女情长的私事,可你这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你藏着萸姜究竟是要做什么,你就不怕惹来祸事?”

父尊果然知晓了她的身份?

“看看这个吧。”

昔霂险些没有接住魔尊丢过来的东西,一个冰冷的石头一样的硬物落入他掌中,这貌不惊人的灰硬石头悄然发生着变化,不一时变得剔透雪白,莹莹之光中显影出一个女子的面容,修眉桃腮,俊雅清丽。

昔霂心颤腿软,有些支撑不住。

这“灵眼石”上怎会映出她来。

殿上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