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天亮之后才把车开到杭州的。

期间问过微信上收了红包的家伙，但他已经睡了，不再回消息。

按照导航开到他发的位置，拍戏的剧组早已离开。

我向附近的水果摊打听，他们还会不会来。

老板不愿多说，直到买了她的水果，才指着远处说，那个大车还没开走，设备都在里面。

我去大车附近看了看，没看到司机。

就在大车停靠的对面找了个便利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直盯着那车，顺道在手机上寻找剧组的新消息。

可惜一无所获，直到中午。

正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大车司机突然出现了。

那司机普普通通，一个30多岁的男人，留着小平头。

似乎是被谁打电话叫来，取什么东西。

我赶紧凑过去，跟他打招呼，问他剧组今天在哪儿拍戏。

小平头瞥了我一眼，听我的普通话不像本地口音，又看了看我的打扮，一句话都不回。

他跳上大车，拉开车门，在车厢里找东西，之后关好车门就要走。

我拦住他，继续追问。

他不耐烦地说：“你一边儿待着去，最烦你们这些偷拍剧组赚流量的自媒体，少打听。”

我还想解释，他也不听，自顾自地朝前走。

我不再多说，只是跟着他，一路走到了附近的快捷酒店。

看到小平头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跟两个矮胖的男人聊天。

我慢慢走过去，小平头喊了一声“看着点啊”，然后走进酒店。

那两个矮胖男人起身拦住我，恶狠狠地说：“离远点，别找不自在。”

我急忙解释，自己真的不是自媒体，只是找一个女孩，名叫李晚晚。

还拿出手机视频给他们看。

他们不耐烦地说，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正说着，旁边路过的女孩问：“你找李晚晚吗？”

我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化着浓妆的年轻姑娘。

她大概只有1米6左右的身高，穿着很高的高跟鞋。

杭州的12月底已经挺冷，她只穿着薄薄的外套，内里是件短款旗袍，和一条有点突兀的白色丝袜。

这身打扮，不禁让我想起，前些天突然要飞去杭州的李晚晚——

她们穿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拍戏，倒是很像迎宾小姐。

那姑娘走到我身边，冻得有点发颤。

我看到她头上，浓密的大波浪被风吹得一抖一抖。

满脸都是厚厚的粉底，是让人随便一眼都能看出脸上在掉粉的程度。

主要是用来遮盖她的黑。

没有涂粉底的地方，不管是脖子、手臂，还是小腿，都远远比不上李晚晚那么白净。

“你是找李晚晚吗？”她问。

我赶紧说对，尽量语气温柔地解释，自己是晚晚的朋友。

怕她不信，又刻意拿着手机强调，是给晚晚打了好多电话，她都不接，因为担心才找来的。

“哦，那个小晕蛋，”年轻姑娘随意地笑笑说，“大概是手机又丢了吧。”

她正要说什么，刚才拦我的一个男人喊：“小鹅，别多事啊。”

她回头略略了两声。

我这才发现，这个身材不高的姑娘，身体比例确实奇怪。

小小的脑袋，长了一堆浓密的头发。

腿短，小腿更短；腰又很长，但腰长也比不过脖子更显眼。

她的长脖子配上一颗有点前倾的小脑袋，叫小鹅真是个形象的昵称。

小鹅说：“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只知道，今晚我们肯定要拍戏。”

“你们俩一起吗？”我问。

“对，有场对手戏，还在昨晚那儿。”小鹅说着，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走回了快捷酒店。

我回到他们昨晚拍摄的场地附近，随便找了个小旅馆，开了单间，休息了几个小时。

吃饱喝足，早早准备着，等待李晚晚的出现。

下午快天黑的时候，陆续有工作人员出现，到大车那里拿出各种设备，来到场地这里架设。

附近的居民似乎早已习惯了拍戏的环境，没几个人围观。

只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姑娘一起过来，找了个工作人员打听什么。

我听到那人小声说：“今晚啥人也不来，只有替身。”

几个姑娘悻悻地走了。

又等了一个小时，现场忙碌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

我终于看到了李晚晚。

她和小鹅还有两个男孩一起，被一辆普通的面包车拉来，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

他们的服装感觉都挺廉价，不是什么用心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