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帮忙。

她借了手机，卑微地给我打了电话，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抱歉，请我帮忙。

我记得那个夜晚，自己为了去拯救她，跟关晓雅撒了好几个谎。

也记得，李晚晚坐在黑漆漆的路边等我时，再次被人偷拍——

她坐在路边，一副窘迫的无力感。

身后便利店的灯光，像团微弱的希望，恰到好处地营造出一种卖火柴的女孩的画面。

她抬起头凝望远方的瞬间，被好事者瞬间抓拍，发到网上，被编造了另外一套故事。

其中流量最大的一个标题叫：紫薇现世，落魄的格格，再也回不去大明湖。

我问李晚晚，那天晚上她到底为什么被打。

她搪塞说，你先听我讲完——

薇薇总深夜赶飞机的时候，无聊刷手机，刷到这个爆火的视频。

对身边人感慨说：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然后，马上让团队寻找这个女孩。

看到如假包换的真人，李晚晚素颜的样子已经有沉鱼落雁之容。

薇薇总非常开心，生怕被别的团队抢先，马上忽悠着晚晚签了10年长约。

为了签约，甚至先预支给她一笔收入，让她改善生活。

她们不是没有发现，李晚晚的普通话带着明显的山东口音，面对镜头也总是下意识的躲闪。

完全没有学过表演的她，只是一张白纸。

薇薇总并不担心，她的手下从不缺爆红的白纸，不会没事，学就是了。

接下来两个月，晚晚的日程变得超忙。

她被接去了横店，一边上各种形体课、台词课、表演课、声乐课，一边参加网剧的试镜和客串。

薇薇总的如意算盘很好，想趁着她被偷拍的视频还有热度，赶紧趁热打铁，逼着她快速成长。

最终却事与愿违。

李晚晚表现最好的瞬间，是拍垃圾游戏的广告时——

她不用表演，台词说不对也没事，只要露出一张脸。

因为被导演骂得太惨，眼角带了一点泪光，眼神中满是病娇的美感。

后期配上好听的女声说“哥哥，快点击下方链接跟我一起玩吧”，总能吸引男人们源源不断地点进去。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行。

可能很多白纸特别容易教，但李晚晚这张白纸是金刚石做的，什么都写不上。

薇薇总从没问过这个女孩害怕镜头的原因，也不在乎她内心的脆弱。

杀伐果断的女强人，只是迅速放弃了李晚晚，把资源用到其他姑娘身上。

李晚晚像梦游一般熬了几个月，挨了很多骂，哭了很多次。

只收获了十几万拍广告的报酬，和提前预支的一些收入，一切归零。

或许也不算归零，她拿着这些钱和自己所有的存款，在市中心旁边最贵的富贵小区，给了自己一个家。

“原来你的房子是这么买的。”我叹道。

李晚晚点头说：“因为有预支的收入，薇薇总很快就叫我回去拍戏，还她的钱，我不得不答应。但是我没想到，她之后让我拍的，居然全是吻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