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出现在直播间非常突然。

本来都已经临近尾声，李晚晚随便哼唱着一首歌。

我顺手关了客厅的灯，开了氛围灯；小鹅临时找的伴奏，是一个网友自己录的木吉他版本。

歌名叫《乌兰巴托的夜》。

整体确实很有点小资的感觉。李晚晚吃鱼生的时候，喝了点清酒，正好有点微醺的味道。

她轻轻歪着头，闭着眼睛，轻轻哼唱。

唱功平平无奇，却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温润感。

刚才直播间喧闹了两个小时，估计很多人都有点浮躁的感觉。晚晚的歌声，仿佛是浮华之后的一缕夜风，正好能让心安定下来。

直播间沉默了，但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大家都需要5分钟的时间静静聆听。

歌声刚刚结束，“风轻云淡”的刷屏礼物忽的一下哗哗出来，仿佛迪士尼准点的烟花秀。

面对着这种刷屏，我作为一个操盘手的本能，就像紧盯着的大牛股突然拉升一样，第一反应就是跟他！

于是，下意识地手已经点开抖音的直播礼物，用我的账号刷起来，直接要威胁他的榜一大哥位置。

“风轻云淡”当然不会把榜一位置拱手让出，他很快就直接刷出几万块的礼物，完全秒杀了我继续跟的念头。

李晚晚的歌已经唱完了，小鹅本以为要结束直播，跟我示意了几次，我一直在忙，没看见。

她过来悄悄问我，看到了榜一之争重燃战火，赶紧问：“继续播？”

“行吗？”我问她。

她看看我，又环顾了一下客厅，我们准备的东西几乎全用完了，实在无法创造新的内容了。

我懂了她的意思，说：“算了，结束，收工。”

我们的直播间刚关闭，李晚晚就皱起了眉头。

我觉察到她的不对劲，还没问她，她把手机一扔，直接躲进了卫生间。

小鹅捡起手机，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标记名字，但她轻声说：“这号码我记得，一堆8，是那个有钱金主的。”

“直播间刷礼物的应该就是他吧？”我同样压低声音问。

“应该是吧。”小鹅说着，示意我，要不要把手机给李晚晚送过去。

这么一会儿工夫，有钱大佬像疯了一样，手机电话、语音和视频电话、微信消息轮流发送，一秒钟都不肯停。

李晚晚突然生气地冲出卫生间，一把抢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大声问：“你到底想怎样？”

电话那边，是个明显已经醉醺醺的声音，大佬说：“晚晚，我想见你，就现在。”

李晚晚说：“不可能，我不会见的。”

“怎么？”大佬轻浮地问，“嫌我刷的礼物不够多？”

“谁稀罕你的礼物！”李晚晚说着，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有点意外地重复着，“礼物？”

大佬醉声说：“嘿嘿，你要是喜欢，你把直播间开开，要多少我给你刷多少。但我要见你，我现在就买机票。”

李晚晚挂断电话，直接关机，然后质问我说：“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刷礼物的事儿？”

我跟小鹅无言以对，像两个犯了错被老师抓了现行的小学生。

“张旗，”她突然严肃地叫着我的名字，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晌才问，“你是也要把我卖了吗？”

说着，她快步离开了豌豆妈妈的家，回家，把自己锁进了卧室里。

这一夜，大佬估计是喝醉了，也没再用别的方式继续骚扰。

我跟小鹅站在卧室门口好说歹说，哀求了很久，晚晚才把门打开，但只是把小鹅让进去睡觉，没给我一个好脸。

第二天中午，小鹅都起床好一阵了，李晚晚依然没有从卧室出来。

我想给她赔不是，但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要发脾气，大吼着，让我赶紧找房子，然后搬出去。

小鹅笑着吐吐舌头，轻声说：“我去哄她。”

过了一会儿，薇薇总突然打来了电话，我很意外。

一接听，她也没好气地问道：“你又惹什么祸了？”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她继续说：“大佬，今天上午来了我的办公室，又砸东西又骂人，不是你们家李晚晚招惹的？”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反问道：“这事儿也不能只怪我们吧？直播间引导大佬刷礼物，第一次是你指挥的。”

“所以呢？”薇薇总继续问，“引导大佬刷礼物没问题，不接电话、手机关机、约见面不见，只拿钱不办事，你跟这儿玩仙人跳呢？”

这几句话很难听，但我可不是软蛋，任由她羞辱。

我故意大声说，也是为了让李晚晚听见。

我对薇薇总说：“这样吧，你跟大佬说一声，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很抱歉，所有钱，我全部返还，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