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略微思索,还是决定和马士英说一句交心的话:“马公,你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你是想做这南边朝廷的小首辅,还是想做整个大明王朝的首辅。”
他这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眸子中杀意十足。
马士英的忠心,可以不用猜疑,但他是南明史上的毒瘤之一,阮大铖虽死,弘光却还是不敢放下心来。
马士英感觉到了杀机,全身微微颤抖,他现在明白了,眼前的新皇,再也不是以前的福王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朱家子孙啊。”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马士英跪下行礼,壮着胆子直面弘光的目光道:“老臣愿为陛下驱使,陛下让老臣做什么,老臣就做什么。”
“哈哈!朕有马卿,朝廷无忧已。”
弘光大笑一声,他是真不想杀了马士英,扫了众人一眼才接着说道:“马卿只要不负朕,朕绝不负马公!”
马士英再次叩头:“老臣绝不负吾皇信任。”
弘光扶起了这未来的首辅大臣:“来人,传高宏图,史可法进来。”
“诺!”
杜冠裳接话后,赶紧小跑出去叫人了。
“微臣叩拜吾皇万岁!”
弘光打量了两人一眼,高宏图跪着瑟瑟发抖,明显是被阮大铖的惨相给吓到了。
而一旁的史可法却非常镇定,丝毫没有在意的眼前的尸体。
“果真有明末于谦之称。”
弘光微微感叹,对这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民族英雄,他很难不欣赏,直接大手一挥:“起来吧,这里不是廷议,两位爱卿不必如此多礼!”
“来人,给众爱卿赐座!”
史可法上前一步,旁边的高宏图想拉都没拉住:“敢问吾皇,阮大人何故死于这里?”
马士英立马站出来怒斥道:“史可法你大胆,你这是在质问陛下么?”
弘光摆手让马士英退下,才开口解释道:“此人胆敢谏言为马卿封王,犯了离间君臣之罪,朕让九德把他杀了,有问题么?”
史可法心中虽然不信,却也不敢当场斥驳皇帝:“臣子有罪,当交由有司处理,陛下私下处置,于朝廷法礼不合。”
“还有,卢提督当着吾皇天颜杀人,有违法度,微臣请陛下诛杀此獠。”
史可法此言落下,大堂一片寂静,只剩下众人的喘息声。
弘光轻抚脑门,感觉一阵头大。
想来这原主不喜史可法,确实是有原因的啊!
“自古直臣不讨喜,忠臣难长命,想朕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有为中年,还能被你给拿捏了。”
弘光当即红了眼眶,轻抹泪花道:“史卿,朕心里苦啊!”
“诸位爱卿,朕心里苦啊!”
“想我堂堂大明落到如此田地,朕文不成,朕武......”
史可法懵逼了,马士英和高宏图也懵逼了。
“不是,好好地,你这是搞哪套,这是你一个皇帝该干的事么?”
史可法心中仿佛被一万只羊践踏而过,脑海中思绪一片紊乱。
他顶着其他几人仿佛要吃了他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劝解道:“陛下不必如此烦忧,大明还有过半的国力,只要经营得当,未必不能收复疆土,再复大明盛世。”
“小样!老子还弄不了你了?”
弘光心中暗骂一声,抬手抹干眼泪,转而一脸严肃的问道:“既然几位爱卿都在,说说吧,北边是个什么情况了!”
史可法和高宏图再次惊愕了,要知道眼前的新皇可是从来不过问军政的,今天是转性了?
马士英倒是心中了然,赶紧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根据北边传来的消息。”
“四月二十一日,闯逆和吴三桂在山海关开启大战。”
“四月二十二日,吴三桂不敌闯逆,降了建州达子。”
“四月二十四日,吴贼带领建州达子大败闯逆,闯逆只剩三万残部逃走。”
“四月二十六日,闯逆逃到北京城后,放火烧城逃往了西安方向。”
“今天应该就是建州达子进北京城的日子了!”
弘光心中嘀咕一句,大致思索了一番,确认和历史记载的没有错,才问道:“就没有新的消息的了么?”
三人都是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徐州以北被贼军占领,能得到十五天左右的消息,已经是很难得了。
“那就说说吧,接下来朝廷该怎么做?”
“九德,你也过来。”
史可法扫了卢九德一眼,倒是没有制止,身为京营提督,他是有资格参加政议的。
“既然贼军大败,微臣觉得应该派大军北上,尽可能的收复失地。”
“同时往北边派出使者议和,先消灭闯逆贼军为上。”
“果然和历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