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别吓我！”

威廉捏碎了手里的高脚玻璃杯，殷紫色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折射的玻璃光泽从他的掌心里飞出，葡萄酒滴滴答答流落到地上，顺着地板的纹路蜿蜒而下。

“为什么突然回去？”

“如生呢？如生怎么办？”

接连两次追问，左薇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每一次的深呼吸都带着哽咽和颤抖，伴随着她的泪水洒落。

“如生……，如生我打算留在蔺家了。”

她哽咽掩盖不住，透过深深的鼻息传遍了话筒的每一个角落。

“薇薇你别哭，你在哪里，我现在马上就过来找你。”

威廉松开手，稀碎的玻璃渣从他的手里掉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威廉，我没事，时间一到我就走，多谢你在这边的照顾，等你有空回来波里，我请你吃饭。”

“阿姨的翡翠项链还在我手里，我会交给玖玖，让她转拿给你。”

左薇忍住内心的酸涩，艰难的张了张嘴，用微沉的声音说。

“你说什么胡话呢！”

“你在哪里？赶紧告诉我。”

左薇轻轻打开门，透过门缝凝望着熟睡的左栩栩，轻声地说，“威廉，我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了。”

“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麻烦不麻烦之说，我不想你有任何的负担，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威廉嘴角的苦涩谁都没有看见，他一人独尝。

“威廉……”

威廉话锋拐了个弯，他低头垂望着地上的玻璃，镜框后的深眸里是幽幽的暗色。

“我最近正好也要回波里，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既然你们要走，正好一起结个伴。”

“威廉，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左薇握着电话的一紧，勉强一笑。

“想多了，傻瓜，难道我还能因为你耽误事业吗？”

“我在龙悦。”左薇无奈的摇摇头，挂断了电话。

电话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威廉连望着窗外的夜色许久许久，最后，他露出了苦笑，满眼的痛苦，紧而他的眼睛一闭，纵身往后一仰，陷入了一片宣软。

而这一边从浴室里踱步而出的左薇尝试整理好心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坐在床边发起了呆，一心的不平静，在这黑夜里不断的泛滥蔓延……

“我怎么能同意呢……”

左薇反复的问着这句话，回答她的只有微微起伏的鼾声。

时间过去的很快，左薇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出了多久的神，不停提示的讯息提示音将她四散的魂拉了回来，她摸向手机，歪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文字。

——“我到楼下了。”

——“我见到威廉了。”

——“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一眼扫去，没有她所期盼的数字，可现在不允许她再多想。

左薇如弹簧般从床上弹射起来，轻拍了一下左栩栩的脸颊。

“栩栩，起来，我们回去了。”

“妈妈？”左栩栩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嘴问，“时间到了吗？我这就起来。”

左薇摆正他的脸，两人鼻尖对鼻尖，她轻微摆动了一下，微微的瘙痒感让左栩栩缩紧了肩，咯叽咯叽笑起来，边笑边用手推搡地说，“妈妈，别弄了，太痒了。”

“好了，今天就饶了你。”

左薇不舍的放开了左栩栩，大手小手一相握，她轻轻一拽，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威廉叔叔和玖姨都来了，他们现在就在楼下。”

“他也来了吗？”怕左薇听不懂，左栩栩又解释，“那个小笨蛋。”

说到左如生，左栩栩的情绪刹那就down了下来，小小的脸上尽是忧愁与他稚嫩的脸完全不符。

左薇哪能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张嘴的那一瞬间，左薇就与他母子连心，连情绪也能感同身受。

他的低落就仿佛落到她的身上，而且还在不断的加剧，加沉……

“妈妈也不知道，但我想，如生会来的。”

左薇给左栩栩稍稍的乔装了一下，蹲在与他平视，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

“栩栩，今天我们都不要哭好吗？”

“好！”左栩栩大声答应。

两人小拇指相交，完成了誓言。

牵着手，两人大步走出了房间。

空空如也的进来，一身轻的出去。

两人不带走一片尘土，没有依恋的关上了门。

走出酒店大堂，两大一小身影立马迎了上来。

“薇薇！”

月玖紧紧的抱住了她，气恼地捶着她的后背。

“你个没良心的，说走就走！”

说好不哭的左薇感觉到眼光涌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