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静静地道：“陛下，我是贞敏。”

宣文帝愣了一会子，方才回过神来，看着司空茉半天，方才露出一丝似哭又似笑的表情来：“是你啊，茉儿，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司空茉依言走到宣文帝的旁边，宣文帝看着她的模样片刻，仿佛通过她看到了久远的时光里那个骄傲的少女，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司空茉的脸：“翎姐姐……”

司空茉忍耐着他的触碰，心底泛起一阵厌恶恶心，但想到以后的事，她忍耐了下来：“母亲说，您才是我的父亲，是么？”

此言一出，仿佛令宣文帝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看着司空茉，神色复杂，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司空茉的手腕：“你母亲是这么跟你的说的么，她还说了什么！”

司空茉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母亲没有说什么了，她说，该说的都已经跟您说过了，只是您和她纵是无缘，也是错过。”

宣文帝闻言，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激动的神色来，抓住

司空茉的手腕越发的紧了，枯瘦的五指如爪几乎扣入她的胳膊：“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她可是后悔了？”

司空茉忍耐着手腕上的痛，一脸黯淡地点点头：“母亲不曾后悔，只是说，也许时光从来或许所有的人都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希望看着对方幸福么？

宣文帝、蓝翎夫人、靖国公他们沦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彼此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所以总不肯让步，不肯服输，死死守住可笑的自尊与骄傲，却因为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对方好过，哪怕牵扯上其他人。

宣文帝看了她片刻，忽然松开了手，抚着额头冷笑起来：“是了，果然是你母亲会说的话，永远不认输，永远不低头，永远也不会后悔，不过……”

他顿了顿，仿佛自言自语地道：“能得她这一句话，倒也不枉朕费了那么多的功夫了。”

司空茉看着宣文帝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色，皇帝到底是皇帝，就是到了如今，也并不完全信任她这个‘女儿’。

她方才若说蓝翎夫人后悔了，依照皇帝对蓝翎的了解，她的谎话必定就穿帮了，一眼就被看出别有用心来。

“对了，你母亲到底为何会突然自裁，这么多年她都熬过……”宣文帝盯着司空茉忽然问道，但话到了一半。

他顿了顿，忽然记起当初正是他逼迫得蓝翎不得不遁入空门，抛弃女儿和一切的人，便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