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吟知道他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也就嘴上说的凶点,所以并不在意他的语气,而是道:“这几天,你暂时就这样待在我身边吧。”
慕沧离没问她为什么,耷拉着眼皮,神色恹恹道:“随你。”
他还在想自己如此反常的原因。
莫非是因为妖龙的潜移默化,所以他也爱屋及乌,下意识纵容她几分。
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份纵容最后会化为无底线的偏爱,让他心甘情愿
——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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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沐天回院子的时候,桑兰一脸担忧地迎上来,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问道:“阿吟那边没事吧?”
岑沐天甩了甩袖子上的灰,瞪她:“我九死一生回来,你不关心我,反倒关心她?”
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妇人。
桑兰嘟囔道:“这不是看你没事吗?”
“再说了,我关心我女儿又有什么错?”
岑沐天是靠不住了,女儿就是她的天,她背后的山。
她自然是希望岑吟好好的。
“你!”
岑沐天瞪着她半天,低骂道:“那丫头好得很,我倒是差点被她给杀了!”
要不是他跑得快,谁知道会不会被殃及池鱼。
谁知桑兰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岑沐天顿时更怒了:“你到底站哪边的?”
桑兰瞥他一眼,说道:“谁对我好我就站哪边。”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以前感情好的时候还能对她温声温气,好生说话,如今一言不合地就朝她吼,还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阿吟说的果然没错。
这些年她都被这个男人伪装出来的温柔给骗了。
知道背后有人撑腰,她不由得挺直了脊背,同他呛声:“你也是,苛待了女儿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做过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阿吟恨你是应该的。”
她知道她自己也有错。
可以说,他们岑府的每一个人都对不起岑吟。
所以不管岑吟现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是他们把她逼到这个地步的。
“岑吟那丫头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你脑子坏掉了吧?!”岑沐天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百般体贴的妻子会变成如今这样,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桑兰却白他一眼:“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这段时间桑兰想了很多。
也知道岑吟在府中有多么艰难。
所有人都不服她,所以她必须要立起来。
那个平日里柔弱乖巧的女儿撕下了她的面具,一点点露出她锋利的獠牙。
桑兰只是个被养在后宅里的妇人,虽然有些仙缘,却因为被这宅院禁锢,最终变成了同凡人没什么两样的摆件。
她以为自己可以,自己的女儿也一定要跟自己一样。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将岑吟往这方面培养。
毕竟岑吟只是个没什么仙缘的凡人,能嫁个背景好些的世家弟子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没想到,岑吟自己跳出来了,并且选了一条自己想都没想过的道路。
如果是以前,岑吟跟自己说她的野心,桑兰会一笑了之,认为她不自量力。
但是她做到了。
而且做的比谁都狠。
为此,她不惜背上杀害亲叔父的罪名。
见桑兰转身就走,岑沐天懵了:“诶,那包好的饺子呢?”
“吃完了。”
桑兰头都没回,径直往屋里走。
“一个都没给我留?”
岑沐天有些不可置信地在她身后问。
“喂狗都不给你!”
“……”
她想,她也不能只被养在深院里,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
·
春风阁
接到来自岑家的勒索信,几个长老气的双手发抖。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一长老颤着手猛地拍案而起,“他们岑府嘴巴张的未免也太大了!”
一千万灵石啊。
不是一千两千。
而是一千万啊!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当他们春风阁是金窝窝不成,随便一抠就是一块碎灵石。
“不行,这口气我忍不下了!他们岑家简直欺人太甚!”
杀了他们春风阁的弟子,扣押了他们的人,如今竟然还来找他们索要损失费,简直不要逼脸!
“阁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唐忍东绷着个脸,捏着座椅扶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