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暗之中，是一个浑身破烂的男人。

男子衣衫破烂，神色憔悴，唇部还泛着白，因为缺水还有着干皮。

眼皮紧闭，颤动的睫毛表现出男子此时的痛苦。

“宿...主...”

机械音断断续续，还穿插着滋滋的电流声。

一遍一遍，声音在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直到机械再也没有能量支撑，音量越来越小，直至归于虚无。

终于，男子睫毛微动，慢慢睁开眼。

褐色的瞳孔还有些大，似乎是死前惊恐的样子。

顾怀之挣扎着爬起，一身不怎么干净的白衣在黑暗中也显得刺眼。

顾怀之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身体颤抖着。

不可置信的惊呼，语气中带着雀跃：

“系统，我居然...我没有死！”

一切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往日对他包容的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顾怀之终于反应过来，系统没了。

“系统...系统。”

顾怀之嘶哑的声音传播在这无尽之中，没有起到任何波澜。

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系统...系统把自己的能量耗光了。

顾怀之踉跄着跪在地上，往日陪伴自己的系统消失。

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除了系统没有任何羁绊。

落寞和惊恐似波似浪，一趟又一趟的泼向顾怀之干涸的内心。

顾怀之一开始并不是天之骄子，当他还是一个小乞丐的时候，系统出现了。

一个大雪天，机械的声音带着丝丝雀跃。

“你愿意跟我绑定吗？我可以保证你一辈子都不愁吃穿哦~”

声音带着诱惑，似是恶魔的勾引。

顾怀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从那以后，每一个饥寒交迫的大雪天，他都有了一个随时随地陪着他的朋友。

一次顾怀之脏了一家新嫁娘的衣裙，那家人勃然大怒。

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光着膀子就上来了，这个国家的治理并不好。

百姓的生死并不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

何况顾怀之还只是一个乞丐。

在黝黑的肉体和磨的有些钝的刀之中，顾怀之被推搡在地上。

甚至不能挣扎，死亡就直逼着他的闭眼。

那时系统就像天神一般，没有感情的声音中带着自负和骄傲。

那些家丁在一瞬间全部毙命，刀剑落地和肉体砸向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

集市上出现了短暂的绝对安静，随即是刺破耳膜的尖叫。

顾怀之趁着混乱跑了，顾怀之是一个乞丐。

原书作者给了他一个天崩开局，可苦难都是实打实的磋磨着顾怀之。

以至于顾怀之根本没有所谓的善恶观，能活命就是天大的道理。

而骄傲自负的系统又根本没有将小世界的生命放在眼里。

就这样，一切都很巧合。

同样没有任何道德感的两人相遇，甚至产生了些惺惺相惜。

顾怀之的系统是被系统界不认可的吸取气运系统，在大世界被人人喊打的系统。

在顾怀之这里是天赐的珍宝。

哪怕身为系统，没有感情程序，也竟对顾怀之产生了包容的情感。

他们都深陷黑暗之中，是人人喊打之蝼蚁。

相遇之际，定将一切捆绑，此生都不会分开。

顾怀之挣脱回忆，无数的情感将顾怀之击垮。

“没事的，系统，我会将你复活的。”

顾怀之清楚的知道系统需要什么，只是往日过于娇纵，一直都是系统为顾怀之兜着底。

顾怀之慢慢站起身，点点星光围绕在顾怀之身上。

那是系统最后的能量。

一个赌徒，一个亡命之徒。

他们惺惺相惜，是彼此此生挚友。

顾怀之眼神阴骛，周身气场发生变化。

气势陡涨，此时的实力竟比许伶这样的宗主还要强势。

那是不属于这个小世界的力量，是顾怀之系统的所有能量。

顾怀之轻轻抚摸着胸口，低着头，睫毛颤动着，苍白的面容显出阴郁。

“没事的，马上你就可以回来了。

我会为我们报仇的，一定。”

顾怀之微微抬手，周围的场景发生变化。

无尽的黑暗慢慢消散，顾怀之一身白衣出现在魔界。

无主的魔界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处处都爆发着战争。

顾怀之周身气温猛然降低，一片骇人的黑雾从顾怀之周身弥漫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