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故事,震耳欲聋(1 / 2)

辰宇揽月 有芽 1065 字 4个月前

一行人不眠不休,彻夜赶路,终于在次日清晨,来到了丰县地界。

路边有一处废弃的茶摊,想来应当是之前供往来行走之人落脚休息的,高辰宇看大家面露疲色,提议大家稍事休息,再接着赶路。

茶摊已废弃,一口水都没有。好在刘起一行提前准备了些茶水干粮,大家互相传递,润润喉、充充饥。

尚揽月也有点饿了,她啃着索然无味的馒头,感觉仿佛珍馐美馔。此刻她突然更加感受到灾民的艰难……

这时,她看到许多灾民衣衫褴褛、拖儿带女地往反方向走,似乎要离开丰县。

“您好,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尚揽月拦住一个妇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妇女身后跟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瘦得脱相;她怀里还有一个襁褓,大概是个新生儿。没有看到孩子的父亲,尚揽月不由得想,他是否已不在人世……妇女抬起浑浊无神的双眼,面露愁容道,“离开丰县啊,到哪里都好,能有条活路就行……”

尚揽月皱了皱眉,看来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她掏了掏身上的钱袋,里头还有几两碎银。她将钱袋递给妇女,“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吧……”

妇女接过钱袋,眼里闪着泪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说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啊!”她又拉着身后的两个孩子,让他们也跪下,“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

尚揽月赶忙让他们快点起来,他们又冲她叩了好几下头,才站了起来。

尚揽月正好跟她打听起了丰县的情况,“这位大姐,现在丰县,情况怎么样?”

“我们一家都是务农为生的,大水冲毁了我们的农田、村庄,今年颗粒无收,孩子他爸……也死在了大水里……”妇女说着,就抹起了眼泪,两个半大的孩子也一撇嘴,压抑地哭了起来。“我一个妇人,没了男人,也没了家,最小的孩子还不满周岁……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说及此,她终于忍耐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尚揽月拧眉,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现在少了男主人,也不知何以为继……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妇女哭了一会儿,情绪得到了宣泄,渐渐的大哭转成了低声抽泣,最后擦了擦眼泪停了下来。“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尚揽月摇摇头,示意无妨。她又关切地问道,“救灾的物资可来了?”

“发到过一点,有一次没一次的……”妇女说道,“我们村受灾严重些,这些物资,真不够一家几口度日的……”妇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们村,死的死,逃的逃,大概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看着妇女带着她的孩子们渐行渐远,她方才的话在现场所有人耳边回荡,“……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尚揽月看到,自提出与他们同行时起,刘起就安静得不像话,或者说,过分沉默、低调。前几日,他总是爱“老子、老子”地挂在嘴上,而现在,他却总是拧着眉,沉沉地望着远处发呆;之前,他总是扯着大嗓门,一副咋咋唬唬、横行霸道的样子,而现在,他却静静地坐在一旁……

“喏,喝点水。”看到尚揽月在悄悄观察刘起,高辰宇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壶水。

顺着尚揽月的目光,高辰宇也看向了刘起。只见他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身体靠着树干,望着丰县的方向,面色惆怅……

“他这是转性了吗?”尚揽月道。

“嗯?”高辰宇一时没听明白。

“我是说,他这是怎么了?”尚揽月换了个措辞,“你不觉得他跟之前一点都不一样?宛如两个人,仿佛被‘夺舍’了似的。”

“夺舍?”高辰宇又听到了一个新词汇。

“就是身体还是他的身体,但是灵魂已经是别人的灵魂了。”尚揽月解释道,“人的身体,就好像灵魂住的房子,现在这间房子,被别的灵魂占据了,就叫‘夺舍’。”

高辰宇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又沉沉道,“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呢?”

可能吗?尚揽月倒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她被他那个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形象先入为主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近乡情怯’?”高辰宇突然发问。

这谁不知道呀,但是跟刘起有什么关系?尚揽月的小脸上满是疑问。

“给你讲个故事吧……”高辰宇缓缓道,“据说,丰县曾经有个青年……这青年父母走得早,由祖母拉扯他长大……”

“……这青年家境贫寒,却被教育得很好,是远近闻名的孝子,还被地方举为‘孝廉’,让大家都以他为榜样,学习他的精神……”

“……到了弱冠之年,青年成了家,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生活眼看就要好起来……”

“……一日,新年在即,祖母到集市上为全家人置办年货,却被一匹奔驰而来的快马撞上,七窍流血,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