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

虞昭刚倒了杯水，一旁的同事充满着嘲讽，当着她的面就聊了起来。

“有些人啊！真是有眼无珠，放着傅总这样的潜力股不要，现在后悔有用吗？狗皮药膏似地贴上来，还不是被扔到我们部门来了？”

“我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关系户，原来是破产千金呐，嘁。”

“诶，你说她跟着傅总被调来我们部门，看姚设那么恨，叶总监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

……

说着说着，话题越来越歪，笑声也越来越意味深长，越来越让人浮想联翩。

虞昭白着一张脸，装作没听到，狼狈地从茶水间出来，转角就碰到了站在那里的叶骞。

“你没事吧？”叶骞看她的眼中有一丝担忧，本就严肃的脸庞板得愈发正了，眉眼间微微蹙起，“要不要先休息几天，等事情平息一点了再回来？”

他的声音低低的，拧着杯子的手有些发紧，指关节微微泛着白。

对于下属这种带着偏见的孤立行为，他感到生气，但却什么都做不了，毕竟言论自由也是他们的权利。

虞昭摇了摇头，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低眸轻声拒绝了，“逃避也不是办法。”

她轻轻留下这句话，错身与叶骞而过。

就算逃避几天，该面对的也还是要面对，该有的嘲讽、该受的嬉笑一点都不会少，反而会给这些人多添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看着虞昭颇受伤的背影，叶骞眸里闪过一道无奈，他迈开步伐，走进茶水间，里面的谈笑风声戛然而止。

“叶……叶总监。”

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地对望几眼，打个招呼全作了鸟兽状要匆匆离开。

“站住。”叶骞突然出声叫住，他没有回头看他们，声音冷冽，“再有下次，就别在我手底下做事。”

三两个人刚顿住脚步，闻言脸上露出尴尬又惊惧的情绪来。

这里可是傅氏，正在飞速发展的傅氏，尤其是服装设计部，刚刚才打响了名号，以他们这些人的资历，除了傅氏，再不可能找到待遇比这好的了。

也是趁着进来的早，时机好，要不然，现在的傅氏，恐怕就是他们无法企及的了。

几个人默默地低下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虞昭见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同事，出来全都黑着一张脸，对着自己怒目相视，想也知道是刚刚叶骞替自己出了头，她的心便愈发不安起来。

越是替她出头，她得罪的人就会越多。

这是人的本性。

得罪不起比自己高位的人，就越是会把怨气归到自己欺负得起的人身上。

正担忧着，手机响了。

虞昭的视线刚触上屏幕，脸就沉了下来，双眉微蹙地盯着上面那串号码。

这是虞一舟的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的瞬间，她所受的所有委屈一下子全涌上了心头，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虞一舟，是不是你做的？”虞昭气得连指尖都在抖，声音也怒不可遏，每一字一句，都是对虞一舟的质问：“来傅氏门口堵我，就是为了拍这些照片？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脑中闪过一些令人痛苦的画面。

临近毕业时，那场毫无缘由的风波，再一次如狂风暴雨般朝她席卷而来。

拿至亲要挟，被逼无奈亲手将爱人送去牢狱之灾、与爱人相目成仇，背负骂名苟且偷生，被传黄谣、被构陷无处早诉，那种被死死摁在泥泞里被迫承受所有的痛苦的感觉，无力挣扎，差一点就令她完全奔溃。

这些，都是拜虞一舟所赐。

这一次，她站在还摇摇欲坠的起点上，立马就受到了虞一舟的撞击。

“你是不是还嫌毁得我不够？”虞昭咬牙，哽咽着艰难地问出这么一句。

再逼下去，恐怕要跟他一起同归于尽才算了结。

虞一舟脸皮厚得很，他静静地听着虞昭在电话那头发疯，完了，才毫无廉耻地慢悠悠开口：“当然不够啦！这才哪到哪？你这一辈子别想有抬头的那天。对了，这次我赚了不少，准备大干一场，设计稿的事情你捉紧点。”

他这通电话只是来通知、监督进度，并不是商量。

“我不会答应你的。”虞昭一字一句说得绝决。

虞氏已经破产，如今的虞一舟，也不可能再只手遮天。

她咬着唇，脸上尽是狠戾。

倏地，耳边的手机被一只手夺去，她转头就看到傅闻川，冷着脸将刚夺过去的手机放到耳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要嫌今天的事情不够轰动，那你就继续作，继续倔着，看你能倔多久，虞昭，我劝你还是乖乖听劝，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小三，跟你妈一个贱样，贱人生的就是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