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3)

考卷从三更发下来,便可以作答。

杨徹本就不喜点灯看书写文章,加之夜间有风,蜡烛明明暗暗,若是不慎将卷面弄污了,一切白费。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没睡醒,脑子有点不太清醒。

虽然考场争分夺秒,但是也要讲究策略,他坚持认为昏沉的脑袋写不出好文章来,白白消耗精力。

所以他干脆躺下继续补觉。

入睡前,他听到十三号考生叹了几声,号舍的烛灯也是亮着的。

许登云拿到考卷的时候心中紧张忐忑,不知所措。不过他已经有了一次会试失败的经验,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见到杨徹直接和衣而睡,他纠结了一会儿也跟着杨徹学,先睡醒再答卷。

考场内像他们二人这般心态的少之又少,更多的还是拿到考卷就马不停蹄地思考,打起腹稿,写下草稿,然后誊抄。

黎明时分杨徹已经醒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作息。

醒来后,先是放好号房内桌板,然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喝了些茶水,口感太差,倒是提神醒脑。

贡院也会提供考试当天三餐,且不说口感还不如白水配馒头,卫生上都不能保证。无论乡试、会试,不乏因为吃了贡院内提供的餐食而肠胃不舒服,甚至发生绞痛弃考者。

朝廷虽然强调过这个问题,下面的官员差吏哪里会真的用心,看着干净就行,官员们都另起灶台,不会和考生们吃一样东西,官员们没吃出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杨徹带的主要是糕点、肉脯、果脯、鸡蛋,纯当这两三天都吃零食,总比吃坏了肚子强。

杨徹自我安慰,这也算有肉有蛋有水果有主食,营养还是很均衡的。

他在吃早餐的时候已经开始打腹稿。

当吃完早点,那些夜里就开始答题的考生少则答了一题,多则答了小半张卷子。

巡察的差吏在号舍前走来走去,看到杨徹空白的考卷,暗暗叹了口气。

又来个滥竽充数的。

到这会儿还没动笔,是准备动什么歪脑筋吧?

得重点盯着。

当差吏来回转了两趟,发现此人半篇文章都已经写好了。

他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再转两趟,欸,一篇文章都写完了,准备向考卷上誊抄。

再看他左右二人,好像这一会儿没写什么。

是个厉害的呀。

差吏这回盯得更紧,不是因为怕他动歪脑筋,而是好奇。

巡察这一排,别人不是抓耳挠腮,就是长吁短叹,就他下笔如有神助。

近前一瞧,字还写得好看。

早晨还是冷的,杨徹一篇文章写完双手冰凉,抱着手炉暖了一会儿,顺便放松下眼睛和脑袋,抬头看了看天。

此时太阳升起来,霞光映在前面一排号舍顶的积雪上,金灿灿的,有些刺眼。

他移开目光,微微探头看着东方天际,被号舍遮挡看不到什么,只能昂首看看天。

面前的一小片天空也染上了淡淡的霞色。

这会儿贡院开始发早膳,一碗白粥,两个馒头,抬过来的时候已经半温,杨徹谢绝。

休息一盏茶的功夫,又继续下一题。

与他仅隔着一个字号的孙巍还没有动笔,慢悠悠地研墨。

号舍内来回走动的差吏都替他着急。

有的考生半张卷子都答完了,这人名字都没写,莫不是想交白卷?

自从昨日进来就开始睡觉,今早他换班过来,这家伙还在睡。

这是换地方睡觉呢?

孙巍研好墨,对面前的考卷愣坐不动,差吏都替他着急,好心地提醒:“马上巳时了。”

孙巍这才恍然回神,提笔蘸墨开始答题,一篇文章一气呵成。

他自不会注意到他隔壁的考生此时考卷还是空白。

该考生想差吏请示要去茅房,差吏很不悦地应了声,跟着他过去。

考生在茅房呆了半柱香时间,外面差吏催促了好几遍才整理衣衫出来。

回到号舍内考生便如开了窍一般,提笔就写,呼啦啦写了半张考卷。

有如此神奇现象的不仅在他这个号舍,在不远处的号舍也在上演。

还有的神奇在于,上午半天没有憋出一篇文章的考生,在差役送了午饭和水之后,下笔神速,一口气整张卷子写得满满登登。

日头偏西的时候,杨徹的考卷也答完,他通卷又览一遍,确定很满意,这才放下考卷。抬头朝远处眺望,看到了几只鸽子从贡院上方飞过。

须臾听到字号的栅栏外响起一串声音,接着栅栏的门被打开。

考生们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一位红袍官员带着一队士兵进来。

红袍官员清了下嗓子高声道:“刚刚考场内发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