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三十多只各种各样的坐骑，张开的翅膀铺满了天空，双方激战非常，和相柳相比，比人数而言，轩占有绝对优势。但相柳的手下日日在死亡的阴影下生存，他们有鲜血积累的默契，更有不惜一切代价的彪悍，两边也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十五踩着树木枯枝飞纵过去，砰然巨响，金色的火球被十五的冰盾抵挡。没过一会，巨大冰剑砍过来，眼看就要斩断那个人，十五无奈，一手唤出水凝小鹿抵挡，一手提着那人的衣袖飞纵到地上，扔到刚刚从火球中救下的人身上，从布袋里掏出药扔给二人。

半空中，冰刃成堆射向那抹白影，十五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伸手唤出冰盾，遮挡着那抹白影身体，冰刃触盾，应声而破碎。十五目光一转，轩在坐骑上，坐骑并不是玄鸟，十五松了口气，却不敢再望向轩。

相柳和轩驱策坐骑朝十五这处来。十五飞身一跃，毛球接过她的身子飞翔天际。轩目光凌厉，手握金灵短剑，驱策坐骑直□□球而来。

十五站在毛球背上，脚步踉跄，相柳伸出手，扶稳她。十五堪堪站稳，问他：“为什么？”

相柳道：“是他，要杀我。”

十五望向乘着坐骑追赶他们的轩，心颤了颤，握紧相柳的手臂，说道：“你回去，回山上去。”

相柳问她：“我为什么要回山上去？”

十五张了张口，可话到了嘴边，看着相柳冰冷的眼睛，却又忍了下去，说不出来。

相柳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说：“他这一次，与我，是生死一战！”

十五腿好似软了，一屁股坐到毛茸茸的白毛中，拽着相柳的袍角，恳求着说：“不要杀他。”

相柳不答，绿色的藤木刺冲破十五的冰盾，破空而来，十五眼前闪过白影子，相柳迅速抓住绿色的木刺，身子飞纵落地，与同样落地的轩缠斗起来。两个人一招一式，杀意浓重。

十五懵了一瞬，扒着毛球的翅膀往下看，心脏急得要跳到嗓子眼，却又不敢喊，生怕一嗓子嚎的两个人都失神。

轩左手木灵长鞭，右手金灵短剑，驱策着两种灵力，鞭如蛇，卷向相柳，剑如虎，张开血盆大口，伺机而动。

天空飘下霜花，在她眼前飞舞，相柳手执弯刀，灵力暴涨，击碎轩的木灵长鞭，手化成利爪，快若闪电地刺向轩，十五的心仿佛停滞，飞纵下去。

相柳的妖瞳射出红光，轩的身体像被山峦挤压住，一动不能动，在没有办法闪避，他却没有闭上眼睛，甚至嘴角挂着浅浅微笑，下一刻，一只燃烧烈烈火焰的玄鸟凭空出现，仰天嘶吼一声，展开烈火翅膀，包裹住轩的身体。

相柳被玄鸟身上散发的火焰灼烧手臂，他并没有退，仍然进攻。轩捏紧手中的红木穗，大吼：“凤凰花——”

玄鸟仰天嘶鸣，挥舞巨大的火焰翅膀，尖利恐怖的嘴巴，带着火焰，直直刺向相柳的心脏。

猩红的火焰，让十五看见了火红的凤凰花。在凤凰树下，她和哥哥依偎在奶奶怀中，奶奶抚着她和哥哥的背，娘在一旁，唱着神农的歌谣，她和哥哥握着对方的手，在奶奶轻柔的抚摸，娘温柔的歌声中缓缓入睡。

几乎是一瞬间，十五思绪返回，周身蕴出冰雾，挡在相柳身前，她伸出双手，环抱住相柳的腰身，冰雾费力抵挡着她曾经炼制出的护身玄鸟。她抱着相柳，快速飞上毛球，大喊：“毛球，快飞！”转身又凝结一层冰雾，却对上轩泛红的双眸。

十五转过头去，竟是不忍再看，眼泪无意识地划落。

……

十五伸出手，木藤一圈圈缠绕着小六的身体，将小六拉了上来。毛球载着他们飞上云雾，远离硝烟的战场。十五低着脑袋，安静地坐在毛球的背上。

相柳并没有受伤，因为都被十五抵挡了下来，轩和相柳的侍从也都没有死亡，轩的侍从被十五打晕扔到丛林，相柳的侍从乘着坐骑跟在毛球的背后。

十五微笑着叹息，仰起头来，看着蓝天，看着白云，暖暖的瞳眼有着泪光点点，在茫茫白雪中，显得暖如柔光。

她轻轻说：“送我和小六回清水镇吧。”

相柳冷着一张脸，坐在一旁，淡淡道：“好。”

十五很累了，她的脑袋轻轻靠在小六的肩头，小六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奶奶，像娘，像姑姑，像伯娘，像哥哥，哄她睡觉的时候一样。十五渐渐闭上双眼，好像什么都不想再看，不想再听，这样，陪着姐姐，就很好。

可是天空的微风，雕儿的呼啸，都在顺着风流，流进她的耳朵里。她睁开了眼睛，雕儿落了地，小六牵着她从雕儿的背上下来，双脚踏上土地，她又笑起来，伸出手，冲半空中的毛球和相柳，挥了挥，说道：“明日见！”

回到清水镇的日子还如往日一般，十五搬着凳子趴在前堂睡大觉，何大叔过来拍了拍她。十五从梦中惊醒，笑哈哈给何大叔诊脉。

桑甜儿坐在一旁，十五边给何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