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1 / 3)

拜堂千百回 奈木梨 1781 字 8个月前

说是唤沈竹烜入宫,其实皇后已经和传旨太监交代,将人送出何府,确保安全即可。

告别传旨太监后,沈竹烜在原地等待片刻,就见洛乘雾牵着马出现在皑皑白雪之中。

“劫狱可还顺利?”沈竹烜问。

洛乘雾点点头,“林叔很安全,现下正在通州。”

“圣上已经下令,彻查当年四皇子坠崖身亡一事,想来是皇后的提醒让他生了疑,”她又接着说道,“你倒是神机妙算。”

“他只想借此事给何家一个下马威罢了,时隔多年,若有什么证据早就被销毁了,想查也查不到,最后肯定不了了之,”沈竹烜一边翻身上马,一边悠悠道,“不过这至少给我们争取了时间,何家暂时没空来找我们的茬了。”

“何家手段多端,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洛乘雾回头对他说,“今夜就去送账册。”

“嗯,”沈竹烜看着纷飞的雪,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算算时日,信应当已经送到盂城了,与北垣的这战又多了几分胜算。”

“凭你一面之词,那人当真会相信?”

“会,”沈竹烜点点头说,“他本就对自己身世有所怀疑,暗中调查了许久。如今看了我的信,应当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

大越边境,盂城。

雪从很早便开始下了,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数日前,这片纯白之下却血流成河,葬送了数以万计的生命,有些属于北垣,也有些属于大越。烈风像亡灵的哀嚎,从皑皑山谷传到寒冷雪原,一遍遍地从未停息。

大越军队的统领帐中,众将士一言不发,对如今的处境唉声叹气。

沈贺琮沉声问道:“粮草还够撑几天?”

“至多三天,”回话的是军中后将,名叫卢啸,“援军在赶来的路上遇到雪崩,道路受阻,只能绕远路而来,大约还要六天才能到达。”

“咱们的军械和伤药也严重不足,已经派人通知其他各城支援了,明日应当就能陆续送达。”

虽然这姑且算个好消息,但并没有安慰到众人。

“将军,如今正值生死时刻,我军却士气低迷,”此时出声的是军中骑兵右将,“末将以为,应当先鼓舞士兵们的斗志啊!若此时北垣突袭,我们只会兵败如山倒,撑不到援军来的那天。”

沈贺琮又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当下战况严峻,死伤惨重,这对于大越军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若想振奋军心,必须在几后的守城之战中取得胜利。其难度不亚于登天。

最开始,大越军队以为这只是诸多战役中平平无奇的一场,绝大多数人都想着速战速决,然后回家过个好年。

北垣南下侵扰的次数不少,但从未成功突破过边境防线。特别是近几年,在沈贺琮的带领下,大越未尝败绩,更是让众人有了心高气傲的资本。

可随着时间流逝,原定两个月就能回京的计划一再拖迟,战况不见好转,甚至有了颓败之势。反观北垣,明明物资更加紧缺却愈战愈勇,就像知晓大越军队的难处似的,用不要命的打法也要攻破边境防线。

若盂城被破,身后的诸多城池、万千百姓,就要遭受生灵涂炭之灾。

众将看着位居营帐中央的沙盘,皆是缄口不言。

“报!”外头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将军,急发廷寄,请您过目。”驿者小跑了进来,呈上朝廷命书。

待沈贺琮接下后,他又从兜里掏出另外一封恭敬递上,“这封是您的家书。”

沈贺琮将两封信先收了起来,与众将士一并商讨后,便出了营帐,打算去慰问重伤的士兵们。走了几步,便看见城门下几个士卒正围在一起,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卢啸上前一步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禀报诸位将军,此人在城门附近鬼鬼祟祟,不知要做何事。我们抓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携带了一封信。”负责巡逻的士卒说完,将信交给了卢啸过目。

沈贺琮将那人打量一番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老老实实答道:“回将军,小的叫段雪,徐州郢通人。”

“你可知,私下传递书信是死罪,按军法当斩。”沈贺琮说。

“小的知罪,任凭将军处置!”

“我娘病重许久,恐怕撑不过今年冬天。我答应了她要在年前回家的,但大概是要失约了……所以想趁此机会给她送信,同她道个别。”段雪言辞真切,眼中似乎还含着热泪,“将军,小的自知死罪难逃,但求能将这封信送去徐州,交给我娘。”

一旁的卢啸查阅过后,低声对沈贺琮说:“将军,信的内容没问题,确实是家书。”

沈贺琮点点头道:“拿去交给驿者吧。”

段雪听罢,感激地朝他磕了头,然后就被带了下去。

慰问完重伤士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