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如此漫长的洗澡。(1 / 3)

周五放学,两人在等公交车。

上一趟刚走没多久,林辞树查了查出行软件,下一趟直达的班次要等到二十分钟后。

从学校出来一直走的这条路上人头攒动,都是摩肩接踵的学生和家长,现在快六点了,天上是如湖面般波光粼粼的蓝白高积云,一路铺延到看不见天际的远处,犹如一条星河璀璨的碎钻地毯,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长风送过行人,吹起阵阵冬日的柔和。

柳烟疏站在林辞树身边,看着对面的路口发呆,忽然,她视野里蹿过一个眼熟的背影。

李叔?

他该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柳烟疏往前走了几步,对对面招手呼喊,“李叔,我在……”

没等她说完,那背影就消失在了人海里,再也找不到踪影。

林辞树顺着她目光眺望去,只看见乌压压一群人。

柳烟疏心下疑惑,难道她看错了?

不过和李同有关,柳烟疏不敢大意,即使最近这段时间监控里的他都再没有过异常行动。

再说,最近两天的监控她还没来得及看。

于是她拿起手机拨通柳长鲸的电话。

“喂外公,你在家吗?”

那边传来老人有些微气短的声音,“侬侬,啊,在、在家啊。”

柳烟疏听见他声音似乎不太对,眉心一紧,“是——吗?”

“是……”那边又传来一道微小的声音,“柳先生,检查结果出来了,只是风寒感染的支气管肺炎,目前看来没有大碍,之前的癌症也没有复发的症状,您暂时可以放心,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柳——长——鲸!”

林辞树听见她极其严肃的冷呵道。

“啊哈哈哈……”柳长鲸尴尬笑笑,试图打哈哈糊弄过去,“你大惊小怪什么啊?你也听见了嘛!只是普通的支气管炎而已,明天都可以出院了。”

“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柳烟疏急得眼圈红了红,她用力咽咽干渴的喉咙,把哽咽一齐咽下肚子,“万一呢!万一呢!”

柳长鲸心虚着却依然嘴硬道,“哪来什么万一啊?你怎么这么杯弓之鸟?”

柳烟疏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起一开始打电话给他的目的,语气淡了淡,问,“李叔呢?他在不在你身边?”

柳长鲸也乐得她转移注意力,这次老实交代,“他?他今天请假回老家祭祖了。”

“祭祖?”她怎么不知道他老家是青山的。

“嗯,你放心,我没事的,现在浑身是劲儿,身体倍棒。”

柳烟疏稍微有点迟疑,“要不我今晚回燕海……”

“不用不用。”柳长鲸打断她,不想她因为自己耽误学业,连忙拒绝,“我真的没事,明天李同就来接我出院了,你费劲吧啦跑这趟干什么呀!”

“车来了。”林辞树小声提醒她。

“行吧,那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不然……”

“好好好!一定跟你说。”

柳烟疏挂了电话,跟林辞树一起上车。

燕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里。

隐秘的清洁工具置物室内,一个女护士小心谨慎着先是环视走廊四周,发现暂时不会有人经过,她立马反锁上门,拿出手机,在上面“哒哒”打字。

“确认目前状态,癌细胞开始稳定扩散。”

那边隔了半分钟才回复,“先给他吃新出的试剂,最大程度抑制扩散速度。”

“是。”

想到刚才瞥见路边慌乱着急得红了眼圈的女孩,濯枝雨支着脸,扭头望天。

“啧……”

“李同,”濯枝雨看着后视镜里正在开车的人,“柳老先生如果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李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开口,“家主说笑了,伤心难过是世界上最没用的情绪。完成任务就行。”

濯枝雨笑得凉薄,眼睛虽然笑着,却没有任何温度,“李同,你真是一条优秀的狗。”

李同听了这话,却没觉得侮辱,也没有丝毫愤怒,他依然笑得温和,“谢谢,这是对我最高的赞美。”

濯枝雨撇撇嘴,觉得真没意思。

夜色完全降临了,柳烟疏从浴室里出来,舒服的感叹道,“不缺钱的感觉,就是好啊。”

林辞树从房间里拿着自己的睡衣出去,看见柳烟疏穿着冬天专属的毛绒雪白的兔子睡衣,她把帽子戴上了,两根又长又软的兔耳朵在脑后长长垂下,衬得她越发冰肌如玉。

林辞树路过她时,偷偷抬手拉了拉一只兔耳朵,柳烟疏倏地转身,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飞快合上的门。

他把衣服挂好,旧衣服随手扔进洗衣机,经过柳烟疏的使用,整个浴室里雾气腾腾,如同大雾霾天气下的环境,两者唯一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