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3)

院内小厮开了门,一见门外之人,神情紧张起来。

怀德照常自报家门。

“我是贩书的商人,在春乐戏楼一带行商。听闻慎独斋是金陵最大的书坊,所以特意寻来想和老板面谈一番。”

小厮的反应激烈,嚷道:“什么春乐戏楼,我们老爷从未去过。也不知道这戏楼前有什么卖书的人,没什么好谈的,赶快走。”

接着便是重复的戏码,大门一关,再敲也无人应了。

怀德面对着朱红的大门,抱臂冷笑。

若她之前还有迟疑,现在可以肯定下来,就是慎独斋老板做的坏事。

怀德自然不肯走,她拽着阿霜,与她交代一番。

便自己转过街角处等待,过了一会,有马车驶来,空荡的车厢应该是来装运刻书。怀德趁着马夫叩门的功夫,一个跃身藏在了车里。

接着马车移动,怀德混进了宅院。

明厅里,小厮对着刚刚起来的老板刘胜昌回话。

“老爷,您之前吩咐我看住的那个女人,今早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府外。说要见您,被我打发走了。”

“嗬~呸~”

下人端着漱盂,刘胜昌将漱口的清茶吐出。

接过丫鬟递来的温湿巾帕,刘盛昌抹着脸,轻蔑道:“好,没想到还敢找上门来。看来真不识好歹——”

“刘老板口中不识好歹之人,说的可是我?”

明厅前的阔院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大活人,还是刚刚念到的女人。

怀德这一声,把明堂里的主仆二人吓得赫然一震。

刘盛昌更是瞪圆了眼睛,抬手指着怀德,连连惊骇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转身横眉斥责,“黄田,这就是你说的将人赶跑了!”

那小厮也是赶紧撇清责任,“老爷,我没开门呐!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怀德趁着主仆二人掰扯,自己踱步进了厅堂。

闲适坐了下来,调解道:“刘老板何必大动肝火,来了便是客,您也不介意赏一杯热茶吧。”

“哼!”刘盛昌见状,拢好外衫,系好侧边衣带,抬手吩咐道:“去,烧壶茶过来。”

小厮遵了吩咐退下。

怀德挑眉慢悠悠看了一眼刘盛昌,道:“刘老板,硕大的金陵城,你做你的生意,我卖的我的营生,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偏偏要来插一脚我的事呢?”

刘盛昌轻唾一声,心里暗道:这是自己阻着她开书肆的事被发现,上门闹事来了。

他也不慌,斥责道:“自古哪有女子出来行商?况且做得还是卖书的行当。我没将你赶出金陵城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还敢来质问我?”

“是吗?”

怀德眼角微提,嘴角抿紧,熟悉她的人知道这是她极怒的标志。

“刘老板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女子为何不能出门行商作贾,做个营生?您身上穿的绫罗还是出自女子之手,江南上万台织机哪个不是织娘脚蹬手缝,您若真是介意,为何不剐去身上这层遮羞皮?”

“这能一样?”刘盛昌被怼得生了火气,提声道。

“怎么不一样?”怀德反驳道。

她眉毛一扬,转了话锋,“我进府之前,恰好看见贵府门头迎风展着‘慎独斋’的门牌。若是不知道的,以为是主家修身慎行才取‘慎’字,若是知道的,定然以为您是故意要和承志堂区别开来,才取了“独”字。刘老板,敢问您是取意其一还是其二?”

刘盛昌猛然一掌拍向条台,怒喝:“你这女子,真是无状!”

丫鬟正端着茶案上来递茶,吓得茶碗在茶托里晃悠悠直颤。

怀德丝毫不顾盛怒的刘盛昌,一脸淡定地接过茶盏。

打蛇最好三寸,她这话可是戳穿了刘盛昌的肺管子。他当初和叔父分家,带走了大半的生意,旁人莫不道一句“忘恩背义之辈”,是以他最记恨别人当面翻出此事,讽刺他狼心狗肺。

怀德啜了一口茶,接着道:“刘老板,稍安勿躁。我也把话挑明了说,你忌惮我,无非是因为我在金陵的刻书行当里闯出点名堂来。我既能立足下来,就说明有经营下去的本事,你禁是禁不掉的。”

刘盛昌胸腔起伏,脸腮绷紧,如此牙尖齿厉的女子还是头一次碰到。

怀德放下茶盏,蜷起食指,反手在条案上敲点。

“只望刘老板别目光短浅,我要寻了高枝攀附,蚕食的可是您的生意。”

刘盛昌怒涨了脸,虽然不忿,可也听进了怀德的话。

他有些忌惮,若真是逼得这女子寻上了承志堂,巴结上叔父,二人要是成了气候,反为自己招敌。

怀德见刘盛昌面露迟疑,接着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有利才相交。我的书客都是勋贵之家的闲散公卿,售卖的是奇异孤本和风月小说。刘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