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春天里的回忆(2)(1 / 1)

春天,不止有种地的回忆,还有春天里采野菜的回忆。

在林场生活的那些年,每年的春天,我都会去采野菜,开始是和邻家大姐去,后来有了孩子,就带着孩子们去,等到孩子们大些了,我就让他们自己去采,我在家给他们做吃的。

一到春天,家里那个储存蔬菜的地窖基本上就空了,有时能留下几个快长芽的大头菜或是萝卜,我就把它们制成馅,包成大包子给孩子们吃。

孩子们许久没有吃到包子了,一个个乐得手舞足蹈的,一大盆包子没多久就见了底。

这不怪他们太能吃,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里又没有油水,遇到好吃的东西,可不就得拼命吃嘛。

见他们爱吃包子,我总是想方设法多做些包子,没有青菜做馅,我就用采回来的野菜做,味道也很好。

我做的最多的是两种菜:蕨菜、鸭嘴菜。

蕨菜好多地方都有,我就不详细说了,它和猴腿(野菜)很相似,只是蕨菜在茎部没有绒毛,猴腿有。

蕨菜采回来要马上处理,放置的时间越长,它的口感越差,隔了一夜再吃,能咬动的部分已没有多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采回来的蕨菜我们很少炒或炖,因为油少不那么好吃,它其实和肉类搭配最佳。

我们总是把采回来的蕨菜焯熟,沥去水分,然后切成小粒做成馅包包子。包子里虽然没放肉,油也不多,可吃起来却有野菜特有的清香,让人食欲大开,吃完还想吃。

在林场的那些年,我们没少吃蕨菜馅的包子。

后来搬到别处,没有机会再去采蕨菜,只能去超市买点儿干蕨菜或是袋装的蕨菜糊弄一下肚子,但那个味道和我吃过的差远了。

有一年,我的一个朋友来我家串门,正好带了一袋子蕨菜给我,可把我乐坏了,当天就做成饺子吃了,吃到嘴里的那一刻,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在林场的日子。

鸭嘴菜这种野菜估计很少有人听过,更不可能认识,它是我们那里比较常见的植物,田间地头、大路两旁都能看到它的踪迹,感觉它和婆婆丁有一拼,哪里都能生根发芽。

鸭嘴菜的名字奇怪,它的外形也很奇特,略尖的头看起来确实和鸭嘴有几分相似,我想它的名字就是这样得来的吧。

每年六月份是吃鸭嘴菜的好时候,这时的鸭嘴菜很嫩,一点没有硬杆,吃起来还有种清香味儿,我们经常采回来蘸酱吃,要是采的多,也会包成饺子和包子。

有一天早上,我刚起来,小女儿把一碗饺子端给我,我惊讶得不得了,问她是哪里来的,她说这是她特地起早包给我吃的,让我尝尝好不好吃。

我稍稍咬了一口,是鸭嘴菜馅的,菜虽然切得不太细,调料放得也不够,可这是我女儿亲手做给我吃的,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珍贵。

我连连称赞她的手艺好,女儿乐得小脸笑成了一朵花,真的,一碗再普通的饺子,只要吃的人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我过去常常和孩子们一起去采鸭嘴菜,一边采菜,一边说话,其乐融融的。

在家里,我整天忙着家务、土地,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孩子们天天忙着读书、写字,有时还去捡废品帮我们减轻负担,他们一样没闲着,所以这采野菜的时候,也是我和孩子们难得的亲近时刻。

我们采野菜尽量不去路边采,那里人来车往,灰尘大,采回来的鸭嘴菜上都是土,看着没有食欲,而且林场普遍养狗,经常看到有狗在路边的草丛大小便,我嫌恶心。

我家采鸭嘴菜都去田间地头采,经过我们的双手一棵一棵挑选回来的,吃着也放心。

不过这个菜和蕨菜一样,保鲜期短,一个月左右就不能再吃了,到了七月中旬时,鸭嘴菜长得更大、更高,可是茎里却生出了硬杆,很难嚼得碎,这时就不能再吃了。

不过这个时候地里的小菜也长得差不多了,正好衔接得上。

除了鸭嘴菜、蕨菜,我家也爱吃婆婆丁,尤其是刚发出芽的婆婆丁。

那时它们刚从地里露头不久,只有一个食指那么长,细细的,吃到嘴里很脆、很好吃,等它再长大些也能吃,就是有了苦味,有的人特地用它去火,我家不怎么爱吃。

来到城里生活后,发现城里的人对婆婆丁还有新吃法,他们会凉拌婆婆丁叶、把干婆婆丁叶(根)打碎冲粉喝,有好多人家还包婆婆丁馅的包子,这比我那时吃的进步了许多。

不过,这些婆婆丁都是大棚种植的,个头虽然大,但吃起来少了一种田间自然生长状态下的清香味。